钱建文对着王强瞪大眼珠子,使得正把饭递进嘴里的王强愕然。
“假设,现在有某些不可抗力致使你们有能力在你们的朋友犯下杀人的罪过前阻止他们,你们应该怎么做?”我问他俩。
“不可抗力是什么意思?”王强问钱建文。
“就是……哎,易佳和,你干吗问我们这种问题?这和你的心事有关?”钱建文问我。
我低头思索片刻,回答他们:“其实,我在写剧作,里面涉及到这么一个情节,所以……”
“你在写剧作啊?”钱建文兴奋地问我。
“是、是的。遇到瓶颈了,所以……”
“好,你让我想想先。”钱建文端坐在位子上,闭眼陷入神思。这孩子的心肠倒也不坏嘛。莫非,是我本来的记忆有问题?
“试试看把主人公和他失手杀死的人隔离开怎么样?”
钱建文说的我早就想到了。本来指望着更加高明、能够把陈耀飞确切地从悲命中拯救出来的办法,现在看来——罢了,不然我还能怎样。把两人隔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措施。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谢谢你了,钱建文。”我向钱建文道谢。
婉拒王强和钱建文的邀请后,我来到平台上等待陈耀飞。和那天一样,陈耀飞在我们那栋楼的楼梯口出现,低着头向对面的教学楼走去。
“喂,陈耀飞,走路别总低着头,小心上头飞来横祸啊。”
注意到我的陈耀飞一改沉闷的表情,露出傻傻的笑容向我走来。
“你,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大男孩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对我说道。
我挥手叫陈耀飞来到我的身边。等到他来到我边上,我问他:“陈耀飞,你觉得学校生活怎么样?”
“很好啊。”
我没有看他,向他述说我的感受:“我不喜欢学校生活。”
“啊,为什么?”
“紧张的学习氛围致使人情淡薄,更有不具形式的欺凌现象隐藏在人际关系中。我所要的学校生活,是大家快快乐乐一起学习、互帮互助共同成长的动人篇章,而不是当今这种虚伪的外在表现。”
陈耀飞沉默不语。
“好歹我们相识一场,如果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陈耀飞依然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我转头,见到陈耀飞一脸呆样杵在原地。
“啊,”陈耀飞回过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对不起,我没听到你说的。”
这孩子……该把他救出去,不然他回不到恢复记忆后的那种成熟状态……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
“什么?”
好似被冷水泼醒,我急忙掩饰:“没什么。”
今天我虽然带了长笛来,但没有在平台上吹奏。对于陈耀飞来说,我有没有吹笛想必无关紧要。
英语课结束,王强凑过来问我一大堆问题。我也许就不该提前告诉他答案,让他被叶玲问得羞愧难当。谁让做长辈的要多多关照小辈呢,何况现在的王强与我无冤无仇,不帮他我会良心难安。
都怪王强的追问,我忘记叫他给俞智福传信,所以在历史课上,可怜的俞智福被高嘉丽批评一顿。功在平时,知识的积累十分重要。这就算是身为。
深夜,在和生物钟的剧烈抗争中,我赢得胜利。双手紧按不住垂下的眼皮,我望向窗外。雨水混着狂风席卷而来。有先见之明的我已经关好窗户,毕竟面对这等狂风,我若打开窗户,房间里的试卷定会被吹飞,到时还得我来收拾。
所谓骄兵必败,大约十分钟后,心满意足的我爬到床铺上倒头就睡。
“叮咚叮咚叮叮咚……”很想把闹钟就这么摔出去,可那是我的手机,我不能这么做。
尽管不喝酒,但我觉得我现在的这个状态就是宿醉后的状态。摇头晃脑、晕头转向,我走进卫生间,盛了些冷水扑到自己脸上。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然而,到达学校来到教室里后,睡意突然袭来,挡都挡不住。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我由于卷入另类的时间循环中没能向高嘉丽提出每天换领读的建议,因而早自修结束,头昏脑涨的我都不知道我读了些什么。
有一件事我记得,八月二十日星期四早自修结束后十二班的李腾和赵博浩会打架。不幸的是,早自修一结束我跑到走廊上两人已经开打了。我本想阻止他们的,但眼皮沉重的我实在爱莫能助,免不了还会被牵扯进去。
孤独,可怕。孤独,憎恶。孤独,想要毁灭一切。孤独,吞噬吧,吞噬吧,吞噬吧。在永无天日的黑暗中,痛苦地挣扎——生不能,死不可。“易佳和,罪无可恕的人。”我犯了什么罪?“杀人之罪。”我杀了谁?“人,杀人,不被理解的人,被你抛弃的人;孤独的人。”谁,究竟是谁?
“你的班主任,高嘉丽!”
迷迷糊糊抬头,眼前是凶神恶煞般的高嘉丽。
“高,高老师!”
“易佳和,昨晚没睡够?”话语中藏有“杀机”。
“高老师,可能是因为天气阴晴不定,气温变化大,我的身体难以适应这种变化,有些疲乏。”机智如我。
“身体不舒服吧?要不要我把你爸妈叫来让他们带你去医院?”
“谢谢高老师的好意。我现在好多了,没事。”我故作镇定微笑着向高嘉丽道谢。
哪怕“死里逃生”,作为高嘉丽眼中钉肉中刺的命运是逃不了了。虽然被高嘉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