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了踪影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没了踪影的?”
“让俺想想……应该是在十五楼的骨科病区,俺和他失散的。时间,大概是没到中午的时候吧。在这之前俺有看见过没坏的电子时钟,所以应该错不了。”
中午的话,谢长歌还没有闯入这个奇怪的地方吧。我印象中谢长歌的爸爸妈妈有说,他们吃午饭的时候谢长歌还在。等会,不会那个时候谢长歌已经被掉包了?十五楼的骨科病区?谢长歌这小赤佬,咋就这么喜欢数字十五呢?
“易佳和,谢长歌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陈佩花突兀地问我。
“怎么会,他一个小赤佬,和我只是同学关系。而且他整天惹我生气,我巴不得他离我远远的。”
“哦……”
“干、干吗?陈耀飞,你这混小子怎么也跟着陈姐用狐疑的表情看我。我说的是真的,比真话还真。”
“算了,不说了。俺们换地方吧。”陈佩花站起。
“陈姐,”我不情愿地起身问陈佩花,“咱们这么换来换去,真的能够平安无事?”
“当然啦。在这里呆着才会完蛋。一旦那个怪物来袭,它会如瓮中捉鳖般将俺们赶尽杀绝。快走快走。”陈佩花随手带上床柜上的玻璃瓶神经兮兮地到病房门前侦查。“好了,没有发现丧尸,俺们快离开这里。”
我们原先是朝楼梯口的方向走,但是那里有两具皮肤溃烂严重的丧尸在。为了避免接触它们,我们调转方向通过电梯旁的楼梯上行。爬到十楼的时候,由于十楼与十一楼之间的楼梯被大量的轮椅堵住,我们不能耗费时间清除轮椅而选择在十楼寻找藏身之处。
三号住院楼的十楼是肾病区。看见“肾”这个字,我身体的某个地方隐隐发虚。被陈耀飞催了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就是杞人忧天。
辗转到一个安全的病房中,我的睡意渐渐袭来。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时间已过晚上十点。
“俺的手机早就被俺忘在护士站里了。这里有手机也没用。俺听一个医生说过手机在医院里没有信号。”陈佩花放下玻璃瓶一屁股坐到病床上说道。
过了十分钟,我实在抵挡不了侵袭而来的睡意。平常这个时间里我早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入眠。想到这个我望望陈耀飞,他看起来一点睡意也没有,还坐在病床上摆摆脚。回想起之前没有在陈耀飞醒来后好好睡一觉——记得没多久我们在这里遇见的第一只丧尸就来袭击我们——如果那时候我睡觉而陈耀飞私自逃跑,现在的我可能会变成丧尸“呃啊”叫着徘徊在医院里了吧。
二十分钟过去。我已经倒在陈耀飞的肩膀上两次了。尽管陈耀飞说没事,我却十分在意躺在一个大男人的肩膀上睡觉。
“阿花,你说你在这里生存了两周,那你晚上怎么睡觉的?”我问陈佩花。
“俺要到午夜才睡。过了午夜,俺就到能够上锁的病房卫生间里,熄灯休息。”
“你就不怕,你说的那个怪物会找上你?”
“怎么不怕?俺怕得要死。最开始的一天俺根本没睡。后来遇上了那个怪物,俺整整两天不眠不休。第三天的时候俺就豁出去,找了个病房卫生间关门上锁熄灯准备好马桶栓,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俺平安无事醒来。后面的几天俺就用这个方法躲避那个怪物。”
“那,”我的眼皮在抗争,“我们一起在这个病房卫生间里休息吧。”
“不行,俺一进来就去卫生间里检查过,这个病房的卫生间门锁是坏的,没法上锁,不安全。”
大姐,既然卫生间门锁是坏的,你为什么把我俩带到这里来?
“时间差不多了,俺们走吧。”
“不行了,我真的困死了。在这么下去,我怕我会因为乏困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我挥挥手倒在陈耀飞的肩膀上不想离开。
“这样吧,只要俺们找到卫生间门锁没坏的安全病房,俺们就用俺的办法休息一夜。”
陈耀飞一听,说道:“我们三个人挤一起,卫生间空间够大吗?”
“别管这种琐碎的事了,我们快走。”站起,我尾随小心翼翼的陈佩花离开病房。
因为电梯旁的楼梯有障碍物,所以我们打算走东区的楼梯到十一楼去。
三号楼的第十一层是泌尿外科病区。来到第十一层的时候,我们看见通道尽头有三只丧尸在闲逛。
“困死了,我们就从这排病房里找出一间能用的睡觉吧。”难受的我一马当先寻找没有上锁的病房。
“易佳和,等等……”陈佩花叫住我。
“怎么了?”心情不悦,我好困。
“有点不对劲。”
我顺着陈佩花的视线往三只丧尸看去。它们把头转向我们,大概是看见我们想来袭击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有点模糊,我发现这三只丧尸的眼睛是白的。白眼丧尸嘛,丧尸电影里的丧尸设定几乎都是这样。
“没事啦。真要有万一,我们就绕过它们呗。”我继续尝试开门。
约两秒后,陈佩花轻声呼唤我:“易佳和……”我扭头看看陈佩花,只见她竖起食指放于嘴前,意思是让我不要说话。
不说话就不说话嘛。做事不需要说话。
“易佳和……”这回陈佩花用更轻的声音呼唤我。待我扭头看向她,她连连挥手对我说出无声的话语。我和她的距离不远,所以我大致能够辨别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