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形容愈发枯槁的李慕白,勉强挣扎着自床上坐起,未曾开口又痛苦的干咳不止,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强笑道:“多……多谢了。”
“要谢就谢我爹。”
王守业硬梆梆顶了他一句,压根也没问他,径自收走了床头的药包。
打从孝期通奸的事情被揭发出来,李慕白在南新庄就成了人憎狗嫌的存在。
也就是王瓦匠心善,惦念着几十年邻里的交情,非但帮他请了大夫,还一日三餐的供他吃喝。
李慕白的笑容愈发苦涩,却还是拱手道:“那就劳烦贤弟,替我谢过王大叔。”
“等药煎好了,我再来收碗。”
王守业答非所问的丢下一句,就准备返回自家。
谁知出了堂屋,却见大门外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还有人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
也不等他细看究竟,一个青衣小帽的少年,就隔着院门拱手问:“敢问李慕白李相公可在家中?”
言谈举止虽不缺礼数,可他神态里,却透着几分高高在上。
事情不都已经完结了么,怎么还有人找上门来?
王守业心下狐疑着,回首一指里间的窗户,道:“李相公正在屋里躺着呢。”
说着,大步流星的到了门前。
那青衣小帽的少年,还以为他是出来迎客的,忙侧身介绍道:“这是我们……”
“我是隔壁的。”
王守业一句话噎的他哑口无言,目不斜视的回了自家。
就凭李慕白眼下的名声,找上门的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可不想再被殃及池鱼。
然而让王守业没想到的是,此时自己家里竟然也来了客人——而且瞧衣着打扮,和李家门外那些人应该是一伙的。
这是怎么回事?
“守业!”
正狐疑着,老汉已经快步迎了出来,连声催促道:“赶紧收拾一下,跟爹去县里干活儿!”
去县里干活儿?
王守业不禁愕然:“咱不是还没吃饭吗?再说这下着雨……”
“饿一顿有什么打紧的!”
王瓦匠说着,又回头佝偻着脊梁陪笑道:“孙管事,劳烦您稍候片刻,我们爷俩把家伙事儿准备好,就立刻动身。”
得~
还是别管什么人生目标了,先把王家这匠户贱籍去了,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