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希德眉毛一挑。
“恭喜你们这么快就晋级了,居然没有死在那里。”那个穿华丽铠甲的男人,依然背着一杆长枪,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这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到底要干什么?”伊恩怕希德冲动,抢先一步上前问道。
“托你们的福,”那人摊了摊手,说道,“我追踪了这么久的魔兽走私集团,线索又断了——就为了两块破黑铁徽记,和一个五枚金币找狗的委托,哈!”
“你少在那里叽叽歪歪,鬼知道这是你的线索。伊恩,我们走。”希德这次倒是看上去挺冷静。
经过那人身边时,对方又说:“你们要直接死在那倒也还好,可惜……”话还没说完,希德突然一拧身,猛然间挥起右拳直击那人后脑。对方反应却也极快,同样侧身挥出右拳打向希德的脸。
“嘭”的一声闷响,那人向后滑出去七八步远,拿手一撑,扶住大厅的立柱,止住了自己的身形。
希德同样后退了几步,紧握拳头,眼睛里闪着炽热的亮光,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手。
“喂喂,不许在公会大厅殴斗!再动手,我就要叫守卫了!”公会的工作人员在柜台里喊道。
“我可是正当防卫。”那个穿华丽铠甲的人站直了身体,用力甩了甩手,刚才那一下应该很疼。
希德见状,也放下了双手,但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那人。
“新手佣兵就是这样,血气方刚的。”那人像是在对工作人员解释,“一句话说不好,就要开打。也不想想自己能活下来,是不是多亏了前辈的提点,真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希德见他一句接一句拿话戳过来,又要发怒,却被伊恩伸手拦了下来。
“这家伙摆明了是在针对咱们,你今天别拦我,守卫来之前我就能干翻他。”
“他说的也没错。”伊恩说道。
“你说啥?”希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他说的其实没错,”伊恩又对希德重复了一遍,“他今天确实帮了我们。”
“你是不是被花伪蛇咬了,发烧了?”希德气道。
“哎?你看,还是有人通情达理的嘛!”那人又阴阳怪气起来。
“他今天提醒过我们:不要以为是个简单的委托就掉以轻心,新人容易死在这种委托上。”伊恩平静地提醒道。希德一愣,他确实记得这是白天接委托时那家伙说过的话,但他完全不认为那是什么善意的提醒。
“多谢了,”伊恩朝那人微微行了一礼,但视线没有离开对方,“确实是你的提醒让我更小心,也许正因为这样,才能注意到一些疑点。只不过……你说话过于刻薄,所以我们就算扯平了。”
“哦?”那人眼睛一亮,“扯平?他刚才还打了我一拳呢!”
“你刚才也出手对了一拳,所以还是扯平了。如果他刚才那一拳打死了你,那才能算是我们理亏。届时我们一定认罚,并且厚葬你。”伊恩说得很是诚恳,听不出半点讥讽的意思。
“哈哈哈……”那人只好干笑两声,恶狠狠地说道:“牙尖嘴利的菜鸟!”
“没别的事,我们就走了。”伊恩拉上希德,离开了公会大厅。
那人独自留在昏暗的大厅里,喃喃自语:“会灵想力的年轻人和三十出头的帝国老兵……果然来当佣兵了啊,跟达恩斯设想的一模一样……哼……”
走在返回旅店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提起关于对魔兽仇恨的争论,那个话题太过沉重。
希德问伊恩:“你刚才说,在布拉德庄园你注意到了疑点,什么疑点?”
“喔,那个……”伊恩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管家从见面开始就话里话外地把我们的搜索范围往庄园外引。”
“是吗?好像他一共也没和我们说过几句话……”
“就是因为一共也没说几句。”
希德回忆了一下,但对话内容对于这几日的连续奔波来说,实在过于琐碎,记忆里并不真切。只是模糊有点印象,管家确实是说过小狗应该不在庄园内。
“即便是他的主人说伦巴不太可能离开庄园,他都忍不住要当面争辩一句,记得吗?以他的身份来看,这实在有些……”
“不自然?”
“嗯。”伊恩点了点头,“而且我们刚到剑兰园没多久,他就急着要带我们打道回府。他热情地欢迎了我们的到来,可带我们查探时却非常粗略——那个词该怎么说来着?走马观花。一路走着,我就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旅店离公会不远,两人聊着布拉德庄园发生的事,没说几句就已经到了。
之后的两天,希德再也不敢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去接受委托了。原本只是打算简单探访一下委托主的庄园,谁知道就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遇上花伪蛇和走私犯,好在这一趟算是有惊无险,但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大意捏了把汗。这下,正好遂了伊恩的心愿,乖乖跟着他在巴别城像两个普通游客那样游历了一番。
伊恩则终于有机会上到了巴别城的更高处——当地人称为上城区。
他爬上了大教堂顶层的钟楼,俯瞰巴别城的全景。眼下是层层叠叠的房屋、街市,远处底下走动的人们变得如此渺小。抬眼看去,就能一眼望见地平线,山风吹来,真是无限惬意。
忽然,他看见底下有一处街市人头攒动,十分密集。街市上的色彩异常艳丽,在整座城市清一色的灰白石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