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搁下壶便小跑着又进了那间屋子。
残影看着未央的变化,也学着她的样子端起面前那杯淡粉色的水打量着,花香气透盏而出,弥漫了整个厅堂,他立时谨慎起来。
莫不是这水有问题?少主近日两次呕血会不会是中了毒了?心里顿时一凉,不自觉的惊叫了声:“少主?”
未央已经喝了半盏花茶解了馋,就听残影喊她。
她抬眸瞧他,以眼神询问。
残影舔舔嘴唇才又开口,“少主,这茶会不会有毒?”
未央一愣,随即笑了。
“你且安心,这是我母亲的旧居。”她抬起下巴往花露去的那间屋子指了下,“那是我舅舅的女儿,自家人。”
残影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也向花露所处的那间屋子看过,半晌收不回来。
未央也不理他,自顾自喝着盏中的花茶,唇角始终带着甜笑,似是对这一杯水极为满意。
就在未央将一壶水快喝光的时候,花露端着一碟鸭蛋大小深红色小饼走出来,白嫩的小脸上沾了些面粉,袖口还有玫瑰花染上的颜色。
“快趁热吃,你且别走,我晚些时候再做另一种更好吃的蒸糕给你吃,那才甜呢,是我的小蝴蝶采的蜜哟!“说着将碟中的小饼拿了一只凑到未央唇边,眼神鲜亮的看着她。
未央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细细的在口中咀嚼开,只觉得玫瑰花的香气带着甜味一下子便征服了她的味蕾,也不等咽下去就又凑上去咬了一口,“嗯,好香!”
花露因为她的一句话喜笑颜开,有些得意的将整碟饼塞进她的手中,转身又跑了。
片刻后端着另一只壶出来,“饼好吃但会上火,我泡了些苦茶给你下火,你喝些!”
残影再看时,她已将自已打理干净,衣袖也放了下来。
未央吃了两个小饼,接了花露递给她的苦茶喝了一口,咽了之后才皱起鼻子,龇牙咧嘴,“怎地这么苦啊,什么东西?”伸手便把茶壶盖子掀开,只见里边泡着几个细长条的大树叶,青绿的颜色。又去看那杯中的水,泛着淡淡的绿意。
“苦茶啊,降火的,玫瑰饼吃多了容易上火。”花露好笑的看着眉头鼻子皱成一团的未央,伸手就去抚。
未央端着碟子站起来,绕过残影坐在了桌子对面,远远的看着花露,“不喝,苦!”
花露翻了个白眼也不理她,自已倒了一杯慢慢的喝着。
未央看着都觉得舌根难受,便再吃不下玫瑰饼,恨恨的看着花露,推开碟子坐在那里气得鼓嘴,象个小孩子。
残影有点反应不过来,一会去看生气的未央,一会又去看得意的花露,看得直挠头。
不知不觉日色西移,天渐渐暗下来。
花露当真给未央蒸了一碗糕,白白嫩嫩的也不知道拿什么材料做成的,上桌的时候带着米的香气。
残影看惯了半月间未央的挑食,担心她即便吃下也会吐出来。
未央伸筷子夹了一块糕入口,果然如花露所说,香甜软糯。一时间又夹了几块,一碗糕便吃了多半,喝了些粥捂着肚子歪在椅子上喝茶,笑看着残影在花露的威胁下,痛苦的吃着一桌子的甜食。
到最后残影是求了未央几回,才算躲过了花露的摧残,大口大口的喝着苦茶。看着花露笑得前仰后合,牙疼不矣。
仍旧宿在先前的房内,未央几乎是沾枕即睡,一夜竟是出奇的安稳。
残影几次起来去看未央,却是听了一夜均匀的呼吸,心下便也稍安。
早晨是在鸟儿‘啾啾’声中醒来的,未央伸展着腰身在院子里舞了两趟剑法,觉得半月的烦闷尽去,神清气爽。
花浔一夜未归,过了晌午后未央知她再无时间等着花浔回谷,只得又进了书房,就着笔墨在一张小笺上留了话给他,和残影别了花露顺着后山暗道离开。
残影见昨日未央喜欢花露做的点心,便厚着脸皮求了花露,临走时便得了一篮子各色点心并一个带着花香的长枕。
花露笑他,他也不在意,一手抱着长枕一手拎了篮子随未央出谷而去。
二人一路北归,特意绕往西边密林,边走边观察地形,回到武陵城时已经入夜。
随后的几日,宁古关捷报日日传来。
凤翔关虽处在强敌之下,却不见任何慌乱,一切井井有条。眼见这些年慕家的用心经营起了作用,处处彰显着大国应有的沉着气度。
栖霞关上却紧张起来,似乎离开战只一箭之力,却始终未曾爆发,憋得难受。
祁殇同楚瑾联手武陵城城主魏大鹰,集各方势力于一体,终是在半月间组建了一支守卫队。这其中有江湖豪客,有新征人丁也有城主旧部,统一归在一处,由三人分派了任务,严守武陵城。
未央递了贴子到城主府。
祁殇亲自迎了贴子并写了回贴,二人约在了清觞酒庄见面。
未央早让人备酒相候。
酒是武陵分号特有的‘陌上香’,清觞独有的酒加进了糯米一同发酵,入口清甜却后劲十足,有人称之为‘见风倒’!
祁殇来时,未央正坐在窗口沉思,有些心不在焉。
“我来迟了。”祁殇撩袍坐在未央对面,浅笑着道。
未央亲手往一只翠色盏中倒下了酒,“不迟,近日辛苦了!”
祁殇也不客套,举盏相邀,二人各自喝了一杯。
“国之大事不敢言辛苦。”祁殇说完话定定的看着脸色腊黄的未央,不由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