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大帐,门外就有人求见。
“进来!”慕轻寒换下一身粗布蓝衣,看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进来。
他拧眉不语。
“寒少主,我是三九!”三九一指自已的脸,又做了一个暗语手势,“是少主的信,她交代过给您也是一样的。”说着将手上的一封由暗语写成的消息递给慕轻寒。
慕轻寒接过去,那半截树皮纸上画着几个简单的符号,他却看懂了。
“去准备,入更后里应外合。”
三九恭敬一礼后退了出去。
玉染晴端着一碗药汤和三九错身而过,她好奇的转头瞧了一回,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守卫挑起的帘幕下进了内帐,“寒,把药喝了。”
慕轻寒将她揽进怀中,贴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毒药?明日可就是七月初七,你不会是想谋害亲夫独自去走鹊桥罢?”
“你、正经些!我看你咳了几日,怕你染了湿热这才煎了药给你,不喝算了!”玉染晴将在碗凑到自已唇边,小小的喝了一口,使劲闭上眼睛才咽下,“怎地这么苦啊?”
慕轻寒被她逗笑,也将唇凑到碗边,学着她的样子浅浅的饮了一口。
秦衍不请自来,进帐时两人的眼神还纠缠在一处。他转身就要回避,被慕轻寒叫住,“来都来了,正好有事要找你。”
慕轻寒将那块树皮纸递过去,“未央的人,北门详攻,大队人马走东门入城。”
秦衍伸手来接时,手刚触到树皮,忽然一头往地上栽去。
慕轻寒连忙接住他,“秦衍?秦衍!”一探之下呼吸也没了,他吓得不轻,赶忙去搭秦衍的脉,按了三下才捕捉到微微一抹游丝。
玉染晴一惊之下,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脉象太弱,任何病症也诊不出来。他只得将秦衍放平在床上,将一粒自已随身带着的解毒丹喂给他。
几步出了营帐,去唤他的随从:“蒋淘?”
蒋淘小跑着过来,“慕公子,唤小的何事?”
“你家公子平日里可有晕厥的毛病?”慕轻寒沉声询问。
蒋淘挠了挠头,不解的说,“并没有,我从未见过公子生病。”
慕轻寒也不与他多缠,转身又疾步进了内帐。
“请问慕少主出什么事了。”蒋淘好奇的跟着慕轻寒进来,一眼就瞧见了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的秦衍。两步跑上前去扯着秦衍的手哭开了,“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呜呜……”
荆凉循着哭声进来,“你嚎什么……”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转头看向皱着眉头的慕轻寒,“这又唱哪一出?”
慕轻寒面色凝重,正不知如何解释时,楚瑾和东方风珏一前一后进来,须臾间众人纷纷进帐。
蒋淘哭得几个人心烦意乱,打发了他出去,众人面面相觑。
“呜……呜呜呜……”
魏晚晚看着秦衍进了大帐后,一直没走远。
她这些日子有意接近玉染晴,也打听了一些她和慕轻寒与秦衍之间的旧事。今日玉染晴去找过秦衍,而后欢喜的进了膳食营。折腾了许多时候才端着一个碗出来,直奔慕轻寒的营帐。
她心里羡慕着玉染晴与慕轻寒未曾婚配便日夜不离,嘴上却也颇有微词。
蒋淘惊慌,呜咽着把秦衍昏迷不醒的事说与了她。
魏晚晚顿时推开面前的蒋淘,也不顾及帐内数人尊贵的身份,直跑到秦衍床前才停下来。
此时的秦衍,冷眼一看哪里还有活气。
她腿一软倒在床边,扯过秦衍的手握住,“呜呜……秦衍、秦衍你醒醒啊!”
慕轻寒刚将蒋淘打发出去,又来一个,心中不耐烦,脸上神色便不堪好看。
荆凉唇边一抹邪魅,凉凉的笑着,“谁准你进来的,嗯?”
魏晚晚收住哭声,这才看清帐内的许多人。脸一红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时,一眼就瞧见了玉染晴先时摔碎的碗。
顿时,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恶声怒指玉染晴,“你这个女人还真歹毒,逃婚与人私奔也就罢了,还狠得下心毒死了他,我跟你没完!”
一把将随身的配剑抽出来,不要命的扑向玉染晴。
慕轻寒虚空弹出一指,带着的小股内力生生将魏晚晚定在原地,持剑的手平伸。
“来人!”声若秋风,带着凉尽的萧索。
他怒了。
门外的守卫进来,将人抬了出去。
她犹自怒瞪着双眼,不知自已错在了何处。
没人与她计较,当然更没有人去理会她的话。这些来自京城的尊贵人物,自小厮混到大,每个人的品性各人心中自有衡量。
秦衍的武功远在所有人之人,慕轻寒或许略胜一筹,可是秦衍的医术无人能及。除非他自愿,不然没有人能在他一分一毫皆不伤的情况下药毒死了他。
魏晚晚又怎么能懂这些人自小到大的交情,不过胡乱猜测罢了。
玉染晴眼睛红红的,虽没哭出来却比哭了还让人心疼。
慕轻寒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揽进怀中,轻轻的在她鬓上落下一吻,并没劝。
阵破之后的这些天,魏晚晚有意无意的当着玉染晴的面说了许多话。玉染晴只当她试探自已与秦衍的过往,并未放在心上。心中知晓她爱慕秦衍,因了未央的关系,她并不肯与魏晚晚亲近。
未央出事后,慕轻寒整个人极速的消瘦,又不知伤了哪里,一直不停的咳着。今日,她好不容易厚着脸皮问秦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