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烟好笑的看着嫣红慢慢爬上左擎的脸颊,逗弄他,“楚旭来寻你报当年斩足断筋之仇,等下若有人来访,你装一回死罢。”
左擎只觉混身燥热,似有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宣泄的压抑。他扯开袍子的盘扣,倒了杯早就凉了多时的茶,咕咚咕咚灌了半盏,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那是楚旭的人?”左擎拭了额头的汗,没耐心的问道。
慕轻烟慵懒的翻身坐起,漫不经心的说着话:“我将她准备要送与你喝的鬼草换成了绮梦,怎么样,我仗义否?”
“你……你疯了?”左擎体内被那盏灌下去的凉茶浇息的小火焰又熊熊烧了起来,比上一次更猛烈,连看向慕轻烟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渴望。
他压抑着内心的魔鬼,扯掉外袍,又要去脱中衣。
“停!”慕轻烟立刻跳离软榻,嘻笑着,“宫中现在已经乱了,我安排了人守着你们,慢慢来!”她说完就跑,从窗口一跃而出。
左擎盘腿坐于榻上,将内功运开,须臾间安定下来。
他是毒圣的后人,如若不是他自己愿意,没有任何毒药能伤得了他。
慕轻烟并未进宫,反而穿过重重街道去了西城,在一处民房外停了停脚步,利落的进了院子。
“主子,你怎么来了?”青衿微讶。
慕轻烟在他对面坐下,“可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他今晚从水月山庄回来后一直坐在窗口那未曾离开。”青衿面色凝重。
慕轻烟隔着一大段距离往那个坐在窗前的身影拧眉看去,“青衿,你该不是被他发觉了去罢?”她往对面一指,“你看那人影纹丝不动,假的!”
“不可能!”青衿立刻站起来便要往外冲。
对面原本安然不动的人影忽然起身,青衿看着慕轻烟唇边的笑意,知道又被她耍了,恨恨的咬牙:“主子,你这样真的好吗?”
“给我盯住了他,不允许有半点差迟,我还指望拿他做饵钓条大鱼呢!”慕轻烟面色也凝重起来,“楚旭宫乱,也不知和璃王有无关联。”
青衿摇头,“不见得有,璃王躲在夏目,五年与外界的所有联系皆借由安玉卿之手。”迎着慕轻烟的眼神又说:“苍辛已经在去往夏目的路上,最迟半个月所有的事就会明了。”
慕轻烟点头,“不管苍辛去或不去,楚璃都是要回京的。”
“为什么?”青衿不解。
慕轻烟弯唇一笑,爽快的回他,“直觉!”
“……”青衿无语。
此时的长春宫内,楚旭带着集结的人马来势汹汹。
“围起来!”楚旭拐着两条长短不一的瘸腿,一脸得意。他一指惊蛰,“仇风,这人交给你了!”
“好!”仇风淡漠的欺近惊蛰,身影飘忽间剑已到了眼前。
楚旭带着几十号黑衣人进了内堂,一脚踢开皇后寝宫的门,边走边啧声:“洞房花烛夜啊,可惜……”
一行人进了内室,大床上纱幔重垂,小儿手臂粗的喜烛摇曳。
“去把纱幔挑开!”楚旭吩咐了一声,有两个人上前,刀光剑影也不过眨眼间,纱幔碎了一地。大床上空空如野,半个人影也不见。
楚旭立时回过神来,“不好,上当了,快撤!”
“撤?楚旭你想撤去哪里?”门外有人朗声接话:“朕好好的小登科被你搅了,还想走吗?”
楚旭此时深悔万分,每一个环节都精心推演过,终究还是大意了。他深知今日在劫难逃,把心一横,“楚珏,就算你鸠占鹊巢也无需得意,单凭你们这几个人就想困住我不成?我隐在你的内宫五年,自然把所有的事都精打细算过了。”
“是吗?那就试试看你今日走不走得了罢!”楚珏也怒了,“来人,放火烧了这长春宫!”
德公公立时跑上前来,“皇上莫动怒,长春宫相连甚广,不易纵火啊!”他语重心长的劝慰,“还请皇上换个法子,几个小毛贼还怕他跑了不成?”
楚珏好笑的看着他,气也没了。他不过是想试试楚旭的心里承受能力,并不是真的想纵火,德公公也太大惊小怪了些。
吵闹间,长春宫屋顶上有一串红光升空。
楚旭的人捣碎了屋瓦,放出了信号弹。
“主子,是禁宫方向!”青衿眼睛瞄了一眼后,依旧不动声色的盯向对面的房子。
慕轻烟看了看问他,“最近可有生人进京?”
“未曾听闻,怕是楚旭早就安排下了接应的人马。”
信号升空不过片刻间,便有轻功极高深的人接近长春宫。
“我猜,亓笙会来。”慕轻寒微笑而语。
荆凉扯开一抹邪气,“来送死吗?宁王五十年所存之精兵,今晚将尽数折损,也算了却他一桩几十年的痴心妄想。”
外边已经打了起来,楚珏的禁卫军同着后来营救楚旭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向着长春宫而来,禁卫军虽人多势众终究不敌武林高手,败势已现。
忽然又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女将,骑在马上。
“今日一个莫要放过,尽数拿下!”她跳下马背冲入战圈,与楚珏内外合击。
“她怎么来了?”叶恒挑眉偷觑着秦衍,喃喃自语。
今晚一直非常安静的祁殇接过话头,“她进了禁卫营做统领,自已跟皇上请的旨。”他这话也是向着秦衍说的。
可再看秦衍,眼神早不知飘去了哪里,似不关他事一般,半句怕是也未曾听进耳中去。
众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