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秦衍仍旧画他的地图,“即使京城出兵来救也是来不及的,楚璃若想攻进京城去,必定兵力不弱,五年谋划早不知散落在各处多少人马。”
慕轻烟蹙眉,“阻他在城外简单,我只怕城外方圆百里被他的蛮兵践踏到寸草不留;可放他过梁州南去,入京这一千八百里路程必定生灵涂炭,恐有毁城灭门之灾祸。”
秦衍搁笔,“他意在龙泉镇兵合一处,若半路打草惊蛇反而不妙。”他看向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冷冷的说道,“本王该到龙泉镇去凑个热闹了!”
“楚璃若从梁州过,必将强行接管此城,这也是我不放他入城的原因!”慕轻烟抿着唇瞪了秦衍一眼,“这是他的退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可退,秦衍你信不信?”
秦衍从容而语,“还不安心吗?凤翔大概已经在去夏目的路上了罢?”
原来,万般事皆逃不过他的缜密心思。她虽未语之事,却也尽数被他看得透了。
“主、主子,那这城是死守还是诈降?”曲风城听得半知半解,到最后仍不明白他二人所讲之事最终的结果。
慕轻烟暗叹了一回,吩咐他道:“关闭城门,让我们的人去守城,但凡有异速来报我,不计时辰。”
“是,属下这就去办!”曲风城小跑着出了门。
秦衍看了看天空雷鸣闪电,将本想说与慕轻烟知晓的事又咽了回去。
“未央,我还要去趟松林寺。”他绕过半边桌角走到她身边,心疼的轻抚她眼睑上的暗影,“几日未曾安睡,你早点歇着罢!”话了,他浅浅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慕轻烟定定的看着他,眼眸里有星星落在其中。本该纯净的眼底此时却蒙上了一层暗灰,似焚尽希望后的落寞,哀婉动人。
秦衍几乎一瞬间便读懂了她眼中的神色,紧张的将她拥入怀中,抵在她的肩头轻轻的哄着,“只是不想你再淋雨……”他抓着慕轻烟柔软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这里会疼!”
慕轻烟被他两句话熄了心中那无尽的失落,顺从地靠在他的怀中,“我还是同你去罢!”她在秦衍怀中抬起头与他四目相缠,“西院的事我已知晓,既然百草堂没有足够可以解蛊之药,那就只能走一趟松林寺了。”
秦衍不安的一直瞧着窗外越来越低的云层,忽然打横抱起她,向床榻大步走去。
“放我下来,秦衍你混蛋……”
秦衍将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她,“也不急在这一时,先睡一觉,夜深雨停了再去也罢。”他起身要走。
慕轻烟不经思考本能的唤住他,“秦衍……”
秦衍唇边那一抹笑不期然又至,“我去关窗而已。”他转回身去时,那抹笑却再也藏之不住,从心里溢出来的甜蜜竟源源不断。
慕轻烟瞬间红了脸,咕哝了一句秦衍听不真切的话,翻身向里侧身睡下,却将大半个床榻留在了外侧。
秦衍关了门又落下窗户,黑暗中迫不及待大步往床榻走来。
他在她外侧和衣躺下,抿唇不语,或许只有天知道他有多怀念她的小性子!五年来,他每每午夜梦回,千思百转心心念念的唯有她一人而已。
如今,她只在他一臂之外的同张床榻之上,他那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又怎会隐忍得下。
秦衍从她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这一刻,是他五年来每天都在想的事。既然是上天垂怜,他有何理由不全心全意……
“未央、未央?”秦衍一声声低哑的轻唤着。
慕轻烟脸已红到耳后,心也跟着躁动起来。
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窗棱上,发出吵闹的声响,二人却不知何时开始下起来的雨。
雨急风骤,来得快去得也快。
入更后,雨渐渐变得淅沥。二人也未睡,相拥着说了半宵的话。
“雨停了!”慕轻烟从秦衍怀中支起半个身子往窗外瞧去,肩头本就散乱的衣衫悄悄的滑落。
“嗯!”他起身将她拥在怀中,不动声色的给她整理了衣衫。
慕轻烟脸又红了,垂着头任由他将衣衫穿好,自己拆开头发重新梳理着。
秦衍先一步下床,背过身将衣裳穿好后,才又弯身给正在梳头的慕轻烟穿上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未惊动院外的护卫,各自施展轻功一路往城北去了。越过城墙,也不走官道,先顺着小路东行了很远后才转北,从松林寺的东墙进入。
两人轻功皆属顶尖,虽松林寺守卫森严却也丝毫阻碍不了他们。或同行或呼应,没费任何力气便将东殿搜过了一回。
“秦衍,金钱草所焚之灰不会太多,近来阴雨天又多,应该是在哪间屋子里堆放着。”慕轻烟与秦衍隐在一处偏殿的供桌下,商量着如何寻找之事。
秦衍点头,清泠的声音缓慢而郑重,“那草灰有股子特殊的臭味,不会在人群聚集处,知道的人越多越难守机密。”他轻哼一声后又说道,“为楚璃奔走的,大部分是被蛊惑之人,其中不乏被蛊虫控制之流。”
“没错,所以后殿我们昨日已经去过了,东院偏殿未曾发现,那只有查查前头的正殿了!”慕轻烟声音中带着顽皮,“不过……”她一指西面,“那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寺中重要的执事,总有武功高强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