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别闹了,爷爷,姑姑早安!”却是慕轻寒来了。
“时辰不早了,让人通知下去,早膳依旧例吃素,就罢在宴厅,愿意来的就都来!”慕征说完话,任由初涵扶着手臂往正厅去了。
慕轻烟和慕轻寒二人紧随其后,一同去用早膳。
慕家祖例,除夕这日早膳吃素,饭罢就去祭祖,要摆过年的供品。中午饿一顿,以此表明祖先曾经也是贫苦出身。
由慕征亲率着,一众姓慕的主子和下人都往祠堂去了。仍然由慕远山亲自去开了门,指挥着老成的家丁把供品香案都摆上。慕征当头,初涵随侧,慕轻寒和慕轻烟兄妹居后,老爷子亲手上了果品祭礼,回身跪倒,身后一众人等齐齐跪了,焚香祈祷拜了祖先。
折腾到午后才算完事。初涵往厨房去准备晚膳,慕轻寒往宴厅去招呼一众人等,只有慕轻烟扶着爷爷的手臂,半依半靠着往内室去了。
眼见着太阳落下去了,前边宴厅的喜庆声音就传进来了,听风得了少庄主的命令来请慕征,前脚刚进院门,初涵后脚也跟进来。
鸳鸯和鹦哥正在伺候老太爷洗漱,初涵亲自去取了新衣,暗红金丝缂灯笼福字夹袄,黑色金丝缂春字纹狐领长袍,厚底短靴,腰上一条宽带,正中一块透雕福字白玉。
光衣料子就寸抵十金,言家尚品。就算水月山庄和画眉山庄几辈的交情,也是要预约才能得,精工细织,年产就那么几匹,有钱也买不到的。白玉价值不菲,再去细瞧那雕工,东楚国除了金石坊的薛问鱼怕是也没有第二个能有此本领之人。
慕征身上的这套衣袍从选料到剪裁再到成衣,上边的一针一线都是初涵亲手完成,以往这样的待遇只有慕轻烟才有,今年却是穿在了爷爷身上,慕轻烟那火辣的性情,要不气都奇怪。
老爷子伸开双臂,任由初涵在他身上穿齐戴齐,一脸得色,满目喜悦。
慕轻烟立在一旁撇着嘴道:“琥珀,我们回去换新衣服,走了!”一甩手上捏着的那方雪蚕丝的帕子,从后园出了锦禄苑。
老爷子穿戴整齐,初涵身前身后又转了几个半圈,顿时双目含泪,轻轻的喊了声‘爹’,慕征瞧她,知她动容,这一声爹怕是十足的真心,拿自己当了亲爹。
慕征伸手去摸她的头,就象对待慕轻烟一般,“乖,这是我们爷俩的缘份,人前人后都得喊我一声爹!”慕征使劲的抬他的眉,拉开眉眼的距离。
初涵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转身拿衣袖拭了泪,“爹,您请先往前边去,女儿回去换了衣裳就来。”
慕轻烟带着琥珀和珊瑚回了自己的院子,脱了身上的半新的旧衣,任由珊瑚把那亲手绣缝的新装抱了来,她挑了一套简单些的,自去穿戴。
仍是惯常穿的紫云锦,慕轻烟向来不喜花色,因是年节的衣裳,珊瑚还是绣了些同色的花朵蝴蝶在衣襟袖口处,用四股银线勾了边。对襟高立领的小袄,一整排龙眼核大小的珍珠搭扣,下着一条同质长裙,后摆长些,前面稍短,露出一双小蛮靴,腰下垂下一条碧绿的禁步,腕上一只冷翠手镯,头上一只冷翠凤鸟长簪绾着乌黑的发。
“琥珀姐姐你快说,小姐好看不好看!”珊瑚围着慕轻烟绕了一圈又一圈,不是抻抻袖口就是抖抖裙角,她有些小小的洁症,慕轻烟的衣裳一概都是由她亲手收管着。
琥珀也不说话,她心想:那也要小姐不画妆容,只要她自己上了妆,也只能是‘看’而已了。
“你二人先换了新衣,再去替了其她人也回来换,过年的衣裳就要过年穿!”慕轻烟吩咐完,竟自往妆台去了,缓身坐下,开了妆奁自己动手上妆。
二人无声的叹息了下,见怪不怪的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去换新衣。
慕轻烟自己动手上了厚粉,又画宽黛眉,腮上匀了淡淡的胭脂,又咬了朱红的口脂,满意的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刚想要起身去净手,院子里热热闹闹的进来很多人。
玲珑挑了帘子蹦进来,“小姐小姐,你快看我们的新衣裳好看不好看?”
除了翡翠和水晶在凤凰城外,这六个大丫鬟齐齐都进来了,各色的闪缎衣料,比着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穿得还好些。
琥珀喜欢杏红,珍珠喜欢淡蓝,玲珑喜欢水粉,珊瑚喜欢雪青,琉璃喜欢樱绿,朱砂喜欢大红。
慕轻烟瞧着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们都出落得貌美如花,心里自然欢喜。
“让婆子们守好了院子不许随便出入,明日各自厚赏。琥珀你去启动了阵法,我们去姑姑那瞧瞧去!”慕轻烟以未央的身份行走江湖,虽极为隐匿,但总是小心些的好,她的院子里有太多东西不能被世人所知。
初涵回到自己的院子,简单的沐浴了,从里到外全部换了新衣:雪白的细绢中衣,银红色交领夹袄,右侧腰部前后各留一条丝带,合系了垂下长长的两条,同色的长裙,厚底鞋,裙上悬着一块透雕蝴蝶白玉,下边缀着流苏。头上一只白玉蝴蝶钗缀着碎玉流苏,几粒珠花。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肤脂细腻,白净无瑕;细眉大眼,额上画着梅花,唇色嫣然,似有着无尽的风情。只可惜这几日事情繁多,她日夜张罗,眼中有着微微的疲色。
初涵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小兄妹二人身上,她誓要替姐姐守护着他们长大,守护着他们一生喜乐。现如今认了慕征为父,她有了做女儿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