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并不习惯被人亲近,挣了两挣,怒目看向秦衍。
正在这时,一个高挑的女子走近,身着淡粉色长衫,腰上一掌宽的腰带紧束,配着剑,眉目间带着三分英气,于暗夜中走来,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来人正是魏晚晚。
她一眼便看见秦衍的手紧紧的抓在一个布衣少年的腕上,那少年有些黑,极瘦,粗布衣衫虽然完整却有些蓬头垢面,和旁边的秦衍如出一辙。
秦衍一向冷咧,从不让她靠近,如今却是对一个黑瘦少年如此亲近,心里难免有几分不舒服。
她几步上前伸出纤纤玉指动手帮秦衍整理衣袍,边娇嗔着,“不过两日,怎地就这般狼狈了,将军先回大营洗漱了换身衣裳,我已经让人备下了膳食。”
未央眯着眼睛看着在秦衍身上忙碌的小手,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子从秦衍的手中挣脱,自顾自的揉着被他相阻而捏得生疼的手腕,冷声说道:“秦将军,小的不便打扰,这便告辞!”
秦衍闪身躲开魏晚晚依过来的身子,眼中寒芒尽收,有些讨好的看向未央,“两日未曾进食,你不饿?”
未央被他一说肚子顿时唱起空城计,十分配合的咕噜声紧随而来。她蹙眉去摸自已的肚子,忽然看向祁殇,“大哥,我们去喝酒如何?”
秦衍顿时面如寒霜,咬着牙生生的挤出两个字:“你敢!”
祁殇看向动怒的秦衍,唇边一抹浅笑,那两个生冷的字一语双关,他怎会听不出来呢!只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和自已的结拜兄弟喝顿酒还不需看将军脸色。
未央也不理秦衍,绕过他和他怀中的女子去扯了祁殇的袖子,“大哥,我们走!”
她自已不知,此时的她犹如任性的孩子,嘟着小嘴,脸上带着你能奈我何的神情,看也不看秦衍便要离去。
秦衍剑眉上扬,几乎立了起来,看着她扯住祁殇袖口的小手心头火起。两步上前硬是拆散了二人,拉起未央的手握进自已手心里才算踏实下来,“去吃饭!”扯着她抬腿便走。
未央气得怒目相向,下了力气凝身不动。
秦衍见她不肯走,想也不想打横抱起来便往他的营帐走去。
“秦衍你混蛋,放开我,放开我啦!”
此时,什么军营重地,什么一军统帅他全都不在乎,唯有怀中这个让他思之如狂的小人儿,再不能放下。他嘴角带着浅笑,隐隐藏着宠溺。
魏晚晚怔在当地,不知何去何从。
祁殇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暗忖着:秦衍向来冷情,却原来是早便有了心上人,可未央明明是男儿身……叹了口气,想他二人将要面对的世俗,也不禁为他二人担了份忧。
直到二人彻底失了踪迹,他才转身往自已栖身的营帐内去了。
营帐内早就准备好了热水,秦衍将未央放在地上,温声音说道:“你去洗漱,我给你守着门!”话语出口尽是柔情的味道,哪里还有先前的冷肃,满眼温润。
未央看着他出了营帐,高大挺拔的身形凝身立在门边,透过月光反射回来的影子,肩背毓秀,双腿修长,极为好看,不觉得便呆了一呆。
细细的打量了一回秦衍的大帐,但只见一道十二扇的屏风将大帐一分为二。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毡,外间摆着书案,案头堆叠着几摞书,摆着文房用具;紧挨着屏风的内角放置了浴桶,热水氤氲着白雾,最里边是几个箱笼,另一侧是张简易的行军床,床上铺盖皆是南地普通的蜡染蓝布,床倒是宽大,收拾得也十分整齐。床边一只矮几上点着蜡烛,一本书翻过一多半随意的丢在上边。
丛林两日两夜,湿气尽染。衣衫不知湿了几回又干了几回,穿在身上极为不适,她自小好洁,如今见了水更是再难忍受。犹豫了片刻便脱了身上的衣衫跳进木桶,又打散了头发滑进了水中。热水温度偏热,刚好驱除连日的疲惫,她舒服的闭上眼睛。
秦衍心甘情愿地守在帐外,眉眼温柔。
魏晚晚走来,面上带着三分强颜欢笑。
“将军,何时传膳?”有着三分委屈的开口询问。
秦衍仍旧霜寒着脸,看也未看她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去歇着罢,不必在此候着!”
魏晚晚咬着唇,还待要说什么,只听得帐内有个声音喊着秦衍的名字。
“秦衍,我没衣裳换!”未央快速的把自已清洗干净后才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
秦衍略微沉吟了一下,“我进来了!”说完话在门口又停了一停,深深的吸了口气,手刚要掀开帐帘,只听得未央又说道,“别别别,秦衍你别进来啊!”
她声音里透着几分惊慌,秦衍听了顿时舒眉展目,心上便觉得一甜,嘴上说道:“该看的早便看过了!”话音未落人已经迈步进了帐内。
到底是世家公子,秦衍并未去看沉在桶中的未央,目不斜视的走到箱笼边,亲自动手翻了件雪白的细绸中衣并一件玄色外衫擎在手上转到屏风前,将手上干净的中衣搭在衣架上,“穿我的!”说完也不停留,转身便越过屏风又出去了。
未央嘀咕着,心里不甘愿却也无法,穿他的总好过穿别人的。
她象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虽然身形高挑却哪里有秦衍的骨架,只得把袖子往上翻卷了几回,随手扯了先前的腰带系在衫子外,收拾整齐了才从屏风后出来。
蒋淘已摆下了一张小桌,一应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