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蓓忆起此事,脸上浮现出怀念之色,此时,台上已经大变了模样。
一朵锦布做成的丈宽的白莲花,被搬上台中央。
箫声一起,一众黄衣舞女盈盈而来,众女旋转跳跃如流云般,轻挪舞步移至白莲花四周。
随着乐律节奏的加紧,古筝一起,一位身着红衣的绝代女子,自花中缓缓浮现!
臻蓓默默看着其熟悉的舞姿,就见她突儿身形一纵,尽然腾空而起,宛如神女升天一般。
那舞姬手挽自屋脊垂下的绫稠,身姿灵动地摆出各种优美雅典的姿态,越升越高。
臻蓓晓得,其再接下来的动作,便是袅袅婷婷冲腾而下,撒花散福。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瓷器碰撞之声,这声音夹杂在鼓乐声中,细不可闻。
臻蓓寻声望去,就见贺招远正提着酒壶,往酒盏中倒酒。
原来是那侍奉在一侧的宫娥,与在场所有人一样,被台上惊人的舞蹈吸引,如痴如醉,竟不曾发现客人酒杯已空。
然,也不能说是全部人,像跟前这位自饮自酌者,就分明兴致索然,不甚感兴趣!
贺招远放下酒壶,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抬眸看向台上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至极的神情,似是嘲讽,又似是怜悯!
臻蓓巧好捕捉到这一幕,不容她细想。
就听台上传来“嘭”地一声响,鼓乐登时乱了节奏,戛然而止!
臻蓓急忙向台上望去,就见那几位舞姬慌乱成一团,有一位年轻的乐师冲上台去,痛声急呼道:“阿莲!”
接着有人惊恐万分,道:“啊!死人了!”
臻蓓连忙站起身,这才震惊地发觉,那位如精灵般美幻的舞姬,正倒在破碎的莲花之中,那朵圣洁的莲花,被四溅的鲜血,染成斑点地殷红色,异常的妖异邪魅!
原本的祈福之舞,生生成了血灾之舞,南阳太后的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越是上了年纪的人,便愈加相信因果轮回占卦卦象预兆,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脸色愈加难看起来。
这里发生了此等血案,已经无法作为宴会之地使用。
众宾客被请至后花园之中,休息赏景。
另行安排其他场所,作以午宴用地。
待宾客尽数离开,只剩下南宫皇室之人。
南宫云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怒喝道:“到底因何出事?”
那戏班老板慌忙上前,磕头如捣蒜,道:“启禀皇上,那绫稠不知因何,突然断裂,方会有此意外!待奴才查清缘由,定然给您一个交代!眼下,可是要重新安排人,再演一遍?”
南宫云庭虎目一瞪,怒道:“不必了!来人,把这些学艺不精的艺姬拖下去,杖毙!”
台上舞姬闻言面如土色,可怜皆身体软成一团,就连告饶都忘却了!
南阳几位皇子见状,连忙起身,求情道:“请父皇三思而后行,今日是皇祖母的寿辰,切勿犯了大忌!”
南宫云庭看了眼,因气愤浑身微微发抖的太后,压下心中怒火,温声道:“母后,还请回房暂时休息一下。”
太后轻叹一声,点头道:“也好。此事也怨不得观儿他们,还请皇上莫要迁怒于他们身上。”
南宫云庭顺从道:“是,儿臣晓得。”
目送皇后搀扶着太后走远,南宫云庭方怒吼道:“你们几个还替他们求情,此事皆因你们而起,你们也脱不了干系!朕因信任你们,方会把此等事宜交于你们处理,奈何你们如何这般鲁莽行事,让这等艺疏之流,来这里献丑,当真令朕失望至极!”
其实,此时也确是怨不得他们,这舞曲早已排练数遍,而香消玉损的这位舞姬,虽然不能与创舞之人一般,能做到借住银线而舞。
虽然经过后来的改编,以绫稠代替,借以辅助舞者起落,但,亦是能算惊艳之作!
谁曾想,会发生此等意外!
秦无尘自台上走来,恭声道:“启禀皇上,这次意外应是有人故意而为!那白绫断裂之处,异常整齐,应是被人提前做了手脚!”
此事使得南阳国在其他国家贵宾面前丢眼,竟然是人为所致!
南宫云庭怒不可遏,沉声道:“秦爱卿,朕命你在三天之内,找到凶手!否则,便让那一众戏子以命抵罪罢!”
秦无尘微微一怔,遂即坚定,道:“臣领旨!”
他行了一礼,便匆匆奔回台上。
另一位,南宫云庭与几位皇子,不易久留,直奔后花园而去。
对秦无尘而言,冤死无辜之人,可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他接过仵作的验尸录,仔细看了一遍,略一思索,伸手招来一个宫人,道:“去后花园,把一位名为古臻蓓的公子,请到这里来!”
那宫人应了声“喏”,快步而去。
且说,南阳太后一行人,向着慈宁宫走了一段路。
太后道:“今日诸国贵客均在,不比往常,莫要冷落了客人,再增添几分笑料与人!皇后便送到这里罢,剩下的路,由他们送哀家便可!”
皇后知晓其所言不假,故而也不多做推辞,道:“也好。母后还请好好休息,午宴之前,儿臣再使人过来相邀!”
太后缓缓点点头:“有劳皇后你费心了!”
皇后轻轻福了福身,带着一众随行的宫人离开。
太后则扶着宫女的手,接着向前走去。
没行多远,自前方岔路,迎面行来一人。
太后看清那人的长相,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