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蓓认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烦请这位大哥,现在带我去见见他们,好吗?”
衙役挠头不好意思道:“古公子折煞小的了!您莫要客气,这边请!”
这位衙役显然是个话痨,他见臻蓓待人和善,不似其他公子哥般倨傲,又对他的看法大有欣赏赞同之意,顿觉遇到了知己,心中欣喜若狂。
这一路他打开了话匣子,话语如同开了闸的滔滔江水,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以及平时与寺里和尚聊天得来的消息,一股脑儿尽数告诉对方。
“当晚,有四个人居住在梅中院。其中有二人为主仆关系,是位名叫钟妍妍小姐和她的奶妈吕氏。听说她们来皇城是寻找至亲的,但是不知何故没有找到亲人,便来寺中上香求佛,顺便住在了这里。哎,不曾想竟遇到了这种事情,也真是晦气!可怜见的,那位妍妍小姐得知悟善大师遇害,还一度吓晕了过去。”
臻蓓道:“另外那二位人证,又是何人?”
衙役见他对自己话感兴趣,不由兴致大增,忙添油加醋地把另外两人介绍了一遍。
臻蓓在心中梳理了一下他的话,明白了个大概。
其中有一人,为富甲一方的商人贾如钿,他最近两年犯了太岁,走了霉运诸事不顺,生意上更是连亏不盈,这次,他仰慕悟善大师的名号而来,请大师帮忙求个转运之法。
悟善大师出事后,那商人的随从不见了行踪,听商人言,是恰巧派他出去办事了。
衙役从别处得来的消息,悟善大师并未如愿,替这位商人指点迷津,此事惹得贾商人十分不满,曾有人听他背后非议悟善大师,言语间十分之激愤。
另外一人,则为一姓张的穷书生,他来皇城赶考未中,又花光了身上携带的钱财,便暂时借住在寺院中,靠卖字画重新积攒回乡的盘缠。
臻蓓很快便在一处小院里,见到了那位小姐。
如衙役所言,妍妍小姐确实是位娇弱美人,一袭藕荷色滚雪细纱裙,显得她本就单薄的身体,愈加弱不经风。
她眼睛略微红肿,似乎不久前刚哭过,见到臻蓓脸上染了层可疑的红晕,低声细语道:“那晚奴家身体不适,用过晚膳后,喝下奶娘煎得药,便早早歇下了。第二日清晨起身,才得知悟善大师已经仙去了!”
臻蓓点点头,转问立于她身侧的吕氏:“你在那晚可有听见什么异常声响,或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吕氏阴沉着脸,不假思索道:“小姐睡下以后,我也跟着歇着了,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连那帮和尚所说的佛音,也不曾听到!”
显然这个问题,早已被其回答了无数遍,以致滚瓜烂熟。
臻蓓视线落到吕氏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拇指和食指上面缠着麻布:“吕婆婆,你的手?”
钟妍妍替她回答道:“奶妈前些日子烧菜时,不小心伤到了手指!”
臻蓓奇怪道:“寺里难道没有现成的饭菜,怎地还需吕婆婆亲自动手?”
钟妍妍垂首搓着绣帕,愧疚道:“都怪我,那日去后院寻奶妈时,看到寺院后墙头的那片观音刺,勾起了肚子馋虫,奶妈才会受伤。”
吕氏不悦地瞥了臻蓓一眼,叹道:“小姐,您千万莫要这么说,全怪老奴自己不小心,才会毛手毛脚刺到手指。”
观音刺,本是大漠中的植物,后被渐渐引至中原。
臻蓓之前便略有耳闻,此植物可以做成食物来吃,其味道十分香甜爽口。
钟妍妍悠悠地叹息一声,道:“这世上,也就只有奶妈能把观音刺,做出记忆中娘亲的味道!”
臻蓓想到衙役所言,不由问道:“钟小姐这次来咸明城,可是为了寻找钟夫人?”
钟妍妍摇头悲戚道:“我娘亲早在五年前,便已离世了,我们这次来……”
吕氏连咳嗽了几声,拦住她的话头道:“该说的都说了。小姐,您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还是莫要多在外面吹凉风的好!”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臻蓓上下打量了钟妍妍一遍,见她脸蛋红得欲滴,关切道:“钟小姐身体不舒服?可是又看过郎中?”
钟妍妍嗔视了奶妈一眼,柔声解释道:“多谢公子关心,不碍事的。这是奴家在娘胎里落下的毛病,每年总会喘上一段时间,最是吹不得凉风。这几年本来已经大好了,只是前几日感染了风寒,竟又勾起了旧疾。”
此时,已日渐西坠,温度明显降了下来,秋风确实带着些许寒意。
臻蓓歉意道:“是在下贸然来访,唐突了小姐!钟小姐还是依婆婆所言,回房休息罢!在下先行告辞了!”
钟妍妍弯腰微微一福身,屈膝道:“奴家谢公子体谅。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您请随时可以过来询问,奴家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臻蓓抱拳道:“如此,先谢过钟小姐了!”
他看了这主仆二人一眼,微微颔首,大步出了院子。
那衙役仍侯在院门外,见臻蓓出来,急忙迎了上前。
臻蓓让他带路,房。
“古公子,久仰大名!”张书生出乎意料的热情。
他毕恭毕敬地把臻蓓让到上座,又忙着斟茶倒水。
臻蓓眼神一紧:“公子,你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张书生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没,没什么,只是前几日在山顶作画时,不小心跌了一跤被树枝被划伤了!”
臻蓓垂眸“哦”了一声,很快他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