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两人相互作揖道。
柳文长,这个名字臻蓓前世没有听说过,想必其家族是这两年刚进入权贵圈的。
臻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肤色为健康地古铜色,身形偏矮小,观其外形便知其体格健壮,身手应是不凡。
于此同时,柳文长也在好奇地观察臻蓓,他看着臻蓓衣衫上的污迹,道:“古兄,这是?”
臻蓓低眼看了看那团绿色,淡笑道:“不小心撒了些酒水在上面,不打紧的!”
司马端礼惊讶道:“竟然是酒渍?我方才还以为,是芍药那鬼丫头故意在上面涂了只蝴蝶呢!”
另外两人经他一提,重新把目光投向那污迹,意外发现,其形状果真像极了展翅欲飞的蝴蝶!
也唯有司马端礼这种大线条的人,才会想到有人会故意在衣衫上泼墨装点罢!
“古兄,愚弟马车里尚带着一套未曾穿过的衣衫,我们两个身高差不太多,我这便让下人把它取来,你若不嫌弃,便将就赶紧换上吧!”柳文长道。
午时的宴席,南阳皇帝也会参加,为不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臻蓓爽快接受了对方的美意:“如此,就麻烦柳兄了!”
很快,柳家的下人便把衣衫捧了进来。
臻蓓唤来一个宫女,让其带她来到供客人暂时休息的一间厢房里。
见那宫女立在房中未离开,臻蓓道:“我自己动手便可,姐姐请忙去罢!”
宫女应了声“喏”,微微一欠身,快步走了出去。
臻蓓所穿的衣袍,面料光滑,故而酒水只沾湿了外袍,并未湿透内衫。
她除去外衫,麻利换上柳文长赠送的衣衫,再次出了厢房后,发觉游廊上空无一人。
隐隐从隔壁厢房,传来几个宫女的声音。
“秋儿,你说此处偏僻,就我们几个在侍奉,会不会召了那东西来?”
“呸呸!莫要说不吉利的话,青天白日的它不敢露面的!”
“也是!那彩儿也真够惨的,好好的人硬是吓痴了!我们刚入宫那会儿,被分到御厨房做工,可数她胆儿最大呢!每次杀鸡宰鹅,都是她抢来做,谁曾想竟然落个这样的结果!”
臻蓓闻言不由停下脚步,倾耳侧听。
“唉!听说当晚,本来被指派去做汤的是另外一个人,她见人家吓得直哆嗦,便代人家应了下来,唉~终究就是命了!”
“她这个人本就这样,真不知该夸她仗义,还是喜好出风头!话说回来,我前两日遇见玉儿,打扮可光鲜神气着呢,可一点儿都看不出伤心的模样!”
“怎么说呢,她们虽是姐妹,可到底侍奉两主,那两位又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这些日子,燕妃那边出事,另一位还不得乐得睡不着觉?玉儿若是愁眉苦脸被瞧见,可少不得挨顿板子!”
“倒也是!”
“几个死蹄子,闲来无事,就知晓嚼舌根!谁说玉儿不伤心的,我今儿早上,去领主子这月脂粉时碰见了她,瞧见她趁人不备偷偷抹眼泪呢!”
“还有这事?”
“到底是亲姊妹!”
“好了!莫要再扯下去,被刘姑姑看见我们在这里打诨偷懒,这半年的月银又没得发了!”
几人笑着应着,各散了去。
臻蓓见方才引她前来的那宫女,自厢房走出来,便把换下的脏衣,交托给一个她,让其送到候在外的马车里,自己则朝着宴会方向行去。
她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在心中琢磨着方才听到的谈话。
没行多远,便见对面神色匆匆走来几人,为首一人正是秦无尘。
“秦大人,何事这般匆忙?”臻蓓问道。
“啊,是古兄!”秦无尘脚下速度不减,心急火燎道,“那位幸存的宫女出事了!”
臻蓓闻言心头一震,她本就痴迷案件推理,此时,更对此案已经产生了浓浓的兴趣:“人可还活着?”
“古兄,若无其他要事,不妨一起过去搭把手!”秦无尘摇头道。
距离午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臻蓓折身追了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从那边不到一个时辰,正在宫中翻查历代案件史录,便接到消息,言那宫女自缢而亡!那么多人看护左右,竟能让对方得手!”秦无尘愤愤道。
听闻此言,臻蓓晓得他应该是有了新的发现,但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并未立刻开口询问。
半柱香时间后,臻蓓随在他们身后,进入一处围墙高耸的庭院,院中已立满了人。
“秦大人,您来了!”一位身着太医官袍鬓发苍白的老人,迎了过来。
秦无尘向他匆匆拱了拱手,唤了句“徐医正”,两人不顾过多寒暄,并行疾步跨进厢房。
臻蓓紧随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略显狭小的内外套房,房脊高约三四丈,整个厢房像极一座小小碉堡。
内室安放着一张榻铺,被褥随意地散在上面,榻旁有一扇用木条封死的小小的窗子。
外室则除了中央摆放的那张木桌和几个木凳,再无其他物件。
宫女彩儿的尸体,被平放在内室的地上,房梁上那截白绫安静地垂在半空中。
臻蓓把现场每处角落仔细检查一遍后,蹲在地上,看着仵作查验尸体。
观口鼻体表特征排除中毒,颈上勒痕无异样,身体无其他伤痕,案录上被断为自缢而亡。
另一边,秦无尘神色严峻问道:“当时,房中为何没有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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