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浮荼往西去后没了踪影,后来一直也没什么大的动作,这事就慢慢被隐去,可经历过的人,心中都仍有那一丝警醒。
这个夜里,顾卿烟好像重新认识了浮荼,忽然起身,从梳妆柜那拿来一小盒子在云鸾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条蠕动的小虫子,还带着一点点血腥味,云鸾对于自己女儿拿出什么东西早已见怪不怪,故而只等着顾卿烟开口:“这是偶然间我得来的血蛊虫卵,娘,你说他能不能也练成浮荼所谓的主母蛊呢?”
云鸾看了看问:“你练主母蛊能有什么用?”这一问还真把顾卿烟给问着了,但她觉得养着总也不亏,看了看云鸾,顾卿烟想自家娘亲不是这方面的高手问了也白问,还不如直接去问她爹,正想着便干脆也不睡觉了,就要出门,云鸾在身后说道:“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顾卿烟一边应着,一遍把厚披风披身上就出门了,门外素心和北溟听见动静,就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刚想跟着去便听见云鸾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让她自己去吧,你们成天跟着这丫头也怪累的,早些去歇着吧。”云鸾说完让二人下去了,顾卿烟这一去八成就是整宿,况且是去找她爹,不会有什么事,自然就免了人跟着了。
顾卿烟找到顾宁后说明了来意,父女二人就在房间里研究起来。“爹,我也说不好我要这主母蛊有什么用?”顾卿烟方才也想过这个问题。
顾宁拍了拍顾卿烟说:“那你还留着吗?”
对于顾卿烟自己以血喂养了几日这蛊虫这事,顾宁想着竟没人知道,不然以宗越他们的性格,定会阻止。顾卿烟也不清楚的摇摇头,这个蛊虫便是那日她从依依身下取下的,她私下留了下来,本想养养看,可这几日下来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顾宁问了这血蛊是什么来源,听顾卿烟说了因果,说道:“那想来这批血蛊有培养成主母蛊的潜质。”
如今这血蛊食了顾卿烟几日血,只怕已是认主了:“你这血蛊只怕已是认主了,你若日后有用,便留着,可你也会为之付出。若没有用如今毁了它也罢。”说完顾宁指了指一旁的灯芯。
顾卿烟打小听说过蛊虫可活了这十多年什么毒都见过,就是一直没接触过蛊虫,看顾宁如今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极力阻止,顾卿烟试探的问:“那他会进入我身体吗?”
说来对于未知的东西顾卿烟还是会有顾虑的那一瞬间,顾宁摇摇头:“你既已这种喂养它大可不必让它寄居在你体内,只是这样的养蛊,不一定能养到最后。”
顾卿烟一笑,似乎轻松了些,连语气也略带调侃:“爹爹一定会教我如何饲养的对吗?”
顾宁看着顾卿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总觉得顾卿烟把这蛊虫当成了一个宠物、玩具:“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顾卿烟捣蒜般的点头,顾宁叹了口气说道:“血蛊嗜血,在如此幼虫之时你以血喂养尚可。待其成虫,你若要它能真正发挥它的蛊毒,便除了你的血之外也让它与其他毒虫一并生存,弱肉强食,能不能活下去便看它了。而且用这方法也能避免它为了嗜血反扑到你身上,但你也要注意了,这东西认主它能为你所控制但也更容易伤了你。”
顾卿烟越听越来劲,拉着顾宁硬生生捣鼓这蛊虫捣鼓了一宿,这一宿,她可算知道怎么养她这蛊虫,顺便还从顾宁那又学了些制毒用毒的新招,这才捧着她的小盒子回了自己屋里。顾宁看着那个身影对邢冥说:“或许那年咱们都没有完成的密令有结束的时候了。”
邢冥昨夜就在隔壁屋,自是知道这边是个什么动静,看着顾宁这般坑自己闺女,不禁为那丫头叹道:“这丫头要是能有你夫妻俩的一半精明,今天就不上这套了。”
在顾宁看见那虫卵之时就知道,有的东西有了牵连就难解开了,不过是等不等得起这个时间。顾卿烟终究也和浮荼有了交集,从很早起。
“不过,你不担心吗?”邢冥问顾宁,他一直不懂顾宁夫妇对于顾卿烟的教育方式,顾宁拍了拍邢冥的肩,说:“担心,但如果束缚了她,她就会有更厉害的反抗,到时候,对谁都不好。而且,我不希望这丫头对世间对我们有任何怨言以及后悔。她的路就由她自己决定吧。”顿了顿,“再说,她心里明镜似的,只要桃花涧不倒,她就永远可以无所顾忌,我们要做的,是这个。”
做孩子的后盾,最后的避风港,如此无论顾卿烟经历了什么,她的世界都不会崩塌。
邢冥点点头,他虽不能完全明白,可他知道比起其他女子,顾卿烟与众不同,她活的更自在更快乐,这或许是多少人羡慕的生活:“我会和少霖他们说一声的,往后要让宗越多注意丫头的身体了。”
顾宁嗯了一声,在榻上躺下了,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夜,顾卿烟过得极为充实,另一边苏探雪在屋里画画,只是心不静,许久画了扔扔了又重画,反反复复,身边的婢女果儿看不下去了,问:“小姐可是有心事?”
苏探雪放下笔,也不勉强自己了,坐到窗边,看着屋外的月亮,轻叹了口气。原先顾卿烟的爹娘还没来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