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们说,石门有自己残酷的淘汰制度。”寒岩道。
顾卿烟笑笑:“是啊,其实我已开始也想不明白师父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制定,这个淘汰制度就像今日,如果你和冬生之间是一场挑战,冬生输了,便是降级,哪天他降到了影卫,你便有权决定他再输是杀还是留,但就算留下了名,也会被逐出石门。”
“后来你知道了为什么?”
“嗯,接管石门之后知道了。因为人心,在一场场突如其来的挑战中,你可以看出很多人心,是单纯的挑战还是意有所指?是光明正大还是搞了小动作?慢慢也就看明白了。”
“如果那样的人赢了呢?”
“不会赢的,因为他耍一次小聪明,背后就会有一个比他高一阶或者两阶的人等着他,那也是石门唯一可以高阶挑战低阶的事。”
说到这,顾卿烟看向寒岩,一笑:“面子、尊严有时候是很重要的因素,时间久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几次后,石门中的人,至少对待同门心思就纯粹太多了。”
这一点寒岩不否认,看看现在的石门就能看出来。
“再有,因为这样的淘汰,你永远不会知道哪一天自己将面临变换,所以都把心思放在练功上,包括十二幽灵卫、北溟他们四个以及我。”
顾卿烟天生有一种高傲,她既然已经在这,就不会允许自己输给下面的任何一个人。
寒岩逗顾卿烟:“有人向你挑战过吗?”
“有,不然我怎么服人。”
顾卿烟和寒岩的聊天说的云淡风轻,可眼中的坚定却从来没有变过,寒岩今天是见过石门基础训练也和人过过招的,所以他知道站在这个位子上的顾卿烟,说出这些话的背后,是有着多么强大的韧劲儿和毅力。
一般女孩子,受了累受了苦,擦破点皮就会委屈就会哭,而顾卿烟呢,他记得冬生他们说过的话。
“我家主子在我们面前都是和我一样一起训练,我们脏了脸,她也是,我们摔下梅花桩还得闷哼一声,我家主子二话不说拍拍身上继续。”
“我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经常的事,更别说细皮嫩肉的小女孩。”
“有一回夜里我们看见主子悄悄的哭,但一听见有人的脚步声,立马就收住了眼泪,隔天照旧又和我们有说有笑的训练。”
“穿荆棘林、断崖攀爬、还有心智练习哪样不是比我们更投入。”
这些话语不断在寒岩脑海里闪现,看着顾卿烟,寒岩问:“顾卿烟,为什么这么拼命?”
顾卿烟停下了马,看着远处的风景,说道:“寒岩,我付出十万分才有的今天,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的苦,但看见我的人却不会去想这些。他们只想要我的命。”
“如果你不认识我,你不曾像三个哥哥一样在意我,又怎会觉得我所经历的这些是在拼命,或许你也会像更多人一样,觉得这不过是正常的事。”
顾卿烟年岁不大,但有时候看事情却很通透,她说的句句在理,人前的模样别人只看见这表面,而对于身后所有的付出,他们不过是会一句带过。
“谢谢你,能看见我的背后。”顾卿烟对寒岩说。
这世间能有一人心疼那些努力和付出已是万幸,而那个人就在身边,何须说不出口一句谢谢。
寒岩靠近顾卿烟,牵了牵顾卿烟放在缰绳上的手:“傻丫头。”
“你看。”顾卿烟忍住想哭的冲动,让寒岩看向远方,“我那时练功累了,就会一个人跑到这来看风景。”
寒岩顺势看去,山下有树林、有村庄、有田地,天空中偶尔有鸟飞过,视野是辽阔的,看久了心就会慢慢打开。
两人不再说话,顾卿烟任由寒岩握着自己的手,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远处静好祥和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