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穆哈齐思绪翻飞、百转千回之际,来不得继续多想,只觉得身体一松的那一刻,一个身穿大明特有的铠甲之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未有任何的言语,却给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近乎于本能的反应,对于危险气息的感知,身体上的汗毛根根倒竖了起来,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你是谁?”
刘綎冷冷地看着穆哈齐,看似古波无澜的目光,对于穆哈齐而言,却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使得他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不禁紧张了起来。
“我——我——”
“刘将军,都是自己人,不要误会。”
这个时候,朱承奉也是冷汗直流,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上来,而刘綎却是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什么自己人?内江王世子,你什么时候和鞑子是自己人了?”
“那个,那个,刘将军——”
面对刘綎的强大气场,那双摄人的目光,再一想到刘綎那杀人如麻的手段,朱承奉就好像是能够闻到刘綎身上的血腥味,一时也不禁有一些怯场起来,像穆哈齐一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身心压力,再也说不下去了。
尤其是刘綎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弄之意,无声地冷冷一笑,都使得朱承奉这个内江王世子有着无以伦比的压力。
呼——
伴随着一阵清风般的声响,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站在原地的老者忽然动了,身形一转,已经来到了穆哈齐的身前,夹在两人之间,挡住了不断逼近的刘綎。
一瞬间,刘綎故意塑造的紧张氛围,强势的表现,被老者打断了。
“怎么,道友?”
刘綎虽然停了下来,说话间,却是挑了挑浓眉,转而看向了老者,进而补充道:“难道也想干涉城中的事务,阻止本将军执法不成?难道道友也想干涉世俗凡人事情,破坏修炼界的规矩不成?”
“呵呵...”
对于刘綎上来就是扣了一顶大帽子,老者却是释放了一个善意,友好的笑了笑,这才朗声说道:“刘将军,穆哈齐虽有冒犯之处,却并无恶意,只是想和那些人交流、切磋一下而已,应该还不算破坏城中的规矩吧?”
“更何况,穆哈齐本名穆尔哈齐,乃是努尔哈赤的胞弟,其兄努尔哈赤不久刚被朝廷封为龙虎将军,又被任命建州都督一职,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和将军同朝为官,为大明效力。”
“此次又是相应朝廷号召,鼎力相助官军,平叛西南之乱,赶赴千里,匆匆而来,今天才到的腾冲城,对于城中的规矩还不甚了解,还望将军能够网开一面,给穆尔哈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话的时候,虽然话里内容的态度放得很低,但老者的气势却并不比刘綎弱,几乎是话音刚落,嘴唇再次微动,随即传音了起来。
“刘将军,差不多就行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非要抓着不放呢?”
老者的传音微微顿了顿,不等刘綎做出回应,进而继续说道:“何况,刘将军,你不是早就到了吗?如果道友一开始就现身,在下相信,这场精彩的比斗根本就打不起来,道友说对吗?道友不是也想看看这支队伍的实力吗?”
刘綎满含深意的一笑,笑得是那么的不怀好意,笑得老者心中一紧,刘綎却没有理会他,没有任何的回应。
“穆哈齐,你可知罪?”
刘綎再次看向了穆尔哈齐,突然的发问,使得所有人都是一愣,就好像没有听到老者的那一番话,不知道穆尔哈齐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穆哈齐。
“怎么?鞑子都是这么嚣张,连本将军也不放在了眼里?”
刘綎的神色渐冷,目光犀利的紧盯着穆哈齐,使得穆哈齐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尤其是刘綎的身上再次出现了那种带着血腥味的气息,使得他本能地低下了头,连忙做出了回应,声音却是声若蚊嘶。
“将军,晚辈不敢,晚辈知罪,还请将军责罚!”
这个时候,看到穆哈齐低声下气的模样,再无之前的那种肆意张扬,更是斜瞥了一眼老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在老者的眼里,却是那么的满含嘲弄之意。
“嗯,知错就好。”
刘綎轻轻点头,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很随和的模样,进而淡淡地说道:“不过,既然知道自己犯了错,那就要接受责罚,念你远来是客,又是初犯,还有悔过之心,也是想为朝廷出一份力,本将军也不多违难你,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从明天起,在城门处当值三天,以示惩戒,如果再犯,再在城里打斗,本将军绝不会如此宽容,姑息养奸。”
“谢将军——”
尽管心中不甘,非常的不愿意这么一个苦差事,还十分的丢脸,堂堂的一个贝勒,却干这种差事,可是,感受到刘綎那渐渐增强的气势,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自始至终,从刘綎的那一声置问之后,朱承奉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对于穆哈齐近乎于羞辱的惩罚,更加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不用说为其说话了。
老者的神色很难看,刘綎这一连串的表现,尤其是对穆哈齐的惩罚,在他的眼里,更本就不是在羞辱穆哈齐,而是他自己,脸被打的拍拍直响。
老者很不忿,心里很生气,从他那散乱的头发都在微微颤动,可见他有多么的愤怒。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实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