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个不熟悉秦良玉之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一个热心肠,平易近人,喜欢帮助人,但相处了很长时间的张静修却很清楚,秦良玉绝非是纯粹的那种古道热肠之人。
平常之时,不捉弄别人就已经不错了。
此时的戚印,虽然可怜,却还不至于秦良玉上赶着帮忙。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此,张静修看向秦良玉的目光变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试图看出些什么,最终却是一无所获,却又想不通,不得不放弃。
“戚兄弟,现在不是伤悲的时候,还是赶紧离开吧,这里还不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追兵就到了,到时候,戚大叔的一片良苦用心,可就白费了。”
“张兄,我想送叔叔的尸体回乡,入土为安。”
张静修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平静下来的戚印,却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做出这样的决定,秦良玉也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隐隐透着看不起的样子。
“戚兄弟,将戚大叔的尸体运回家乡,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不是不可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为什么?”
张静修深吸了一口气,深思熟虑地问出这句话之后,不等戚印反应过来,作出回应,深深地看了戚印一眼,神色愈发的凝重和复杂了起来,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戚兄弟,现在这个时候,想必你的心里很清楚,想要害你们的是谁?现在将戚大叔的遗体运回家乡,先不说道路崎岖,运送很难的问题,单单是运回家乡,能够逃脱那些狗腿子的耳目吗?”
张静修沉吟了一下,看到戚印有一些动容,态度明显放松了一下,心里就是随之略微松了一口气,更是说道:“就算你不在乎个人的安危,也不在意刚才的承诺,可你也得为活着的家人着想吧?”
“一旦戚大叔的死因曝光,牵连到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戚家上下,乃至于全族,你真得想让他们跟着陪葬吗?”
安南卫——
在戚印的带领下,稍加伪装的三人,不到三天的时间,来到了安南城,刚一进入城内,相比于秦良玉的欢快,高兴地就像是出了笼子的小鸟,张静修和戚印却是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各怀心思的样子。
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之上,相对于秦良玉没心没地玩耍,戚印依旧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不理解戚继美的安排却又不得不信守承诺的复杂思绪中,张静修却在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显然,不管是怎样的计划,如何的行动,都要先回归山门,暂避风头。
武当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一家并栈,刚进入房间,落于后方的张静修就有一些突兀地关上了房门,不等秦良玉和戚印反应过来,还来不及休息,就说出了让他们二人很是意外的话语。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着,等我的消息,我出去一下,打听一下消息,很快就会回来。”
“张大哥,你出去干什么?”原本想要躺在床上的秦良玉,身形一顿,回头看着张静修,满脸的不解,更是有一些着急地继续说道:“而且,这里虽然是贵州,但距离云南很近,即便是这安南城,也有不少的修炼者隐藏其中,”
“咱们虽然进行了一定的便装,在凡人眼里,或许还是非常的高明,但在修炼界,这些手段却是最为简陋的易容术,修炼者稍微留意一下,很容易就能辨识出咱们的真容。”
“现在出去溜达,到处转,是不是太危险了?”
张静修还未说什么,已经坐在凳子上的戚印,虽然依旧有着强烈的悲愤情绪,却依旧对秦良玉不禁有一些讶异,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不再将秦良玉当作一个天真活泼、古灵精怪的小女孩看待。
这番条理清晰、富含逻辑的话语,这份头脑,这份表达能力,就连是他这个二十多岁的大汉,在军中服役多年的将军,都有一些自愧不如。
“没办法,这已经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张静修摇了摇头,有着几分无奈,更是极有耐心地解释道:“表面上来看,时间越长,对咱们越有利,但实则不然,必须尽快返回宗门,否则的话,拖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就越危险。”
“毕竟,一路走来,从各方面流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西南的战事应该快要结束了,自然而然地,将会有许多的修炼者退下来。”
“也是——”秦良玉就像是一个小大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声,更是颇有深意地偷瞄了戚印一眼,意思非常明显。
如果战事还没有结束,进入尾声,朝廷又怎么可能过河拆桥,做这种卸磨杀驴的腌臜之事。
眼前不就是一个最能够说明问题的事例吗?
毕竟,戚印这个年轻小将暂且不论,戚继美可是云贵总兵,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也算是封疆大吏了,就算是有人想要谋害,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吧?
显然,朝廷中有人从中推波助澜,扮演着非常不光彩的角色。
“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争取早去早回。”
说这话之时,张静修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略微沉吟了一下,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又丢了下一句话,算是一种解释,安抚两人。
“放心吧,大白天反而更好,更方便我的伪装,混入世俗的凡人之中,只要不要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像寻常人那般行走于大街之上,混入人群之中,不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