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最初很奇怪为什么克莱因伯爵和他的士兵没有来保护他们,但当她凝视着城堡时,她知道了答案。塔楼都着火了。在火焰的映衬下,人影在领主的绞刑架上摇摆。她猜他们是克莱因的手下。
卡尔强迫她进去,锁上了门,然后把桌子堆在门口。卡尔和酒保乌尔夫,甚至卡尔的妻子海德,都拿着刀子和其他厨房用具;可怜的防御着外面街道上的喧闹嘈杂的肮脏暴徒们。
他们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在闪烁的火焰中汗流浃背,而外面杀戮和破坏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他们所有最黑暗的恐惧都变成了现实,潜伏在森林深处的可怕的、神秘的力量终于爆发出来,要求得到属于他们的东西。
有一段时间,旅店似乎要保持原样,但接着,但门却被一记猛烈的重击从铰链上撞开了,几个巨大的野兽推开了堆积的家具。凯特清楚地记得开门时烟雾弥漫的味道。
随着一声呜咽,乌尔夫冲向领头的怪物。一根巨大的棍棒砸在他的头上,打得他头破血流,脑浆四溅。当果冻状的物质打在凯特的脸上,滑下她的脸颊时,她尖叫起来。
当她睁开眼睛时,她以为看到了死神的脸。在她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它是人形但长着山羊头,它的角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叉形符文。它强健的身体上覆盖着红色的毛皮;它的大脑挡住了它巨大的棍棒。
野兽低头看了看她,她发现它没有眼睛,那个位置只有一大片空白的肉。尽管如此,她不知怎地知道它能像任何有视力的东西一样看见她。也许是脖子上挂着的一圈干瘪的眼球使它能看见东西。它带着困惑的表情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俯下身,抚摸着她长长的黑发,手指穿过从她前额到脖颈后的白色条纹。它摇了摇头,几乎是害怕地往后退。
附近的卡尔失血过多却还没死,他左手的断肢处,血还没止住,他就可怜巴巴地呜咽着。凯特看不清被两头野兽挡住的桌子后面发生了什么,那里有两只野兽压着海德,但她能听到老妇饶尖叫声。然后她就逃到黑夜里去了。
在那里,她遇到了美丽的白脸女人,她是野兽们的女主人。她骑着一匹红眼睛的骏马,马身上的肉和她华丽的盔甲一样黑。那个女人看着那片废墟,她的微笑露出了獠牙,从红润的嘴唇后面伸出来。她的头发又长又黑,中间有一条白色的带子。凯特不知道这是不是邪恶的标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野兽放过她的原因。
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把黑剑,符文沿着剑身闪耀着血的颜色。她注意到了凯特,低头看着她。那晚上,女孩第二次以为自己死了。那个女人举起了她的剑,好像要砍她似的。凯特吓呆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抬头望着她,她的目光与女战士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一起。
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那个女人停了下来。凯特觉得她在对方眼中发现了一丝同情。女人了句“不”,然后用马刺轻推了一下她的坐骑。她骑马沿街而去,头也不回。凯特注意到篝火,被打得遍体鳞赡村民被推到了篝火边,再一次急忙躲了起来。
很快,兽性的诵经声传遍了整个村庄。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既诱人又令人作呕。垂死的村民们可怕的尖叫声充满了整晚。
凯特一直躲到早上,为她朋友的灵魂祈祷,也祈祷她不会被发现。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野兽和畸变体们都走了,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到过那里。但村子里冒烟的废墟、成堆的烧焦的头骨和干裂的骨头,以及仍在冒烟的篝火余烬表明,这并不是一场噩梦。
想到这里,突然之间,凯特受不了了。她开始哽咽着哭了起来。泪水从她那被烟熏黑的脸上滚落下来。
“那是什么,人类?”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当无声的脚步声靠近时,凯特忍住了啜泣。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藏身处入口处的阳光。她抬头望着一个男饶脸,黑色的长发衬托着他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戒备、疲惫和悲观消极的情绪。那饶面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她发现自己正看着一把长剑的尖端。刀刃上蚀刻着模糊的符号。
“慢慢出来,”对方道。他之前那温文尔雅的声音现在变得冷酷无情,毫无怜悯之意。凯特慢慢地爬到阳光下。她可以看出,在这一刻,她已濒临死亡。对未知的恐惧和担忧使眼前这个人绝望了。
她站了起来。那人比她高得多,穿得像个强盗或者流浪汉。他的背后上披着一件褪了色的羊毛斗篷,露出了他持剑的手臂。他的衣服污迹斑斑,打着补丁,非常破旧,有些像长袍,又有些像风衣。他的高筒皮靴有裂缝,很多地方已经磨破了。
他带着一种似乎惯有的急躁谨慎的神情向四周环视了一下。
“只是个女孩,”他回头喊道。“也许一个幸存者。”
从霍夫太太的面包房倒塌的废墟前走过来一个身影,和那些毁灭村庄的怪物一样可怕。这是一个矮人——不过跟凯特认识的那些旅行商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他站在凯特和强盗的中间,但他很重,也许和铁匠简一样重,而且肯定更强壮。他全身都是错综复杂的纹身。他那光秃秃的脑壳上长出了一大簇依靠油脂而直立起来的头发。脸上满是伤痕,一条伤痕从他的鼻子一直垂到左耳,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用一只火腿大的拳头举起了凯特见过的最大的斧头。
矮人恶狠狠地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