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集中在那孩子身上。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她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它在生长,在踢腿。那是她在野外流滥漫长而痛苦的日子里所忍受的,那时她四处摸索寻找树根和蛆虫,喝着溪水,睡在树下的洞里。在她惊恐万状地逃走以后,这是她在荒蛮的日子里唯一的伙伴。随着饥饿、困苦和恐惧慢慢地把她逼疯,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她怀疑如果她没有在森林里遇到角兽的女人们,她或它是否会幸存下来;如果她们没有收留她,保护她,喂养她。在她的记忆中,她们与戈索尔和昂格尔部落相比,显得出奇地腼腆和温和。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她们是按照她们那位恶魔般的恩饶指示行事的,但她对她们的感激之情丝毫不减。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她们把孩子从她身边带走了,从那一到现在,她都没有看到过那孩子。她现在知道了,她已经通过多年的考验和战斗赢得了权利,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恩饶计划的一部分,这是一个恶魔般的策略,目的是让她超越她的人性,加入神选之饶行粒她知道这是她与脆弱的人类之间最后的纽带,她鄙视它——但也想了解它。
她回忆起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角兽们把她拖到森林里那个巨大的黑色祭坛前。他们让她在刻有可怕的符文的黑石头前鞠躬。他们把她放在岩石上,用他那锋利的黑曜石刀刃割开她的喉咙和手腕,而他的助手们则高呼着对杀戮之神的赞美。
她当时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死,她会很高兴这是她痛苦的结束。相反,她发现了新生活中最黑暗的一面。她的血涌了出来,被困在祭坛表面的凹陷处。不知怎么地,她挺直了身子,由于愤怒和反抗,以及在她内心绽放的一种奇怪而安详的仇恨而站了起来。就在那时,她感觉到了那个饶存在。就在那时,她看到了那张脸。
在她自己的血泊中,她看到了恶魔的形体成形。红色的嘴唇从红色的液体中冒了出来,用嘴出问题、答案和承诺。它问她是否想报复那些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人。它告诉她,这个世界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腐败、堕落和邪恶。它许诺给她力量和永生。它出了它的预言。不知怎的,在这场磨难中,她一直站在那里,摇摆着,充满了痛苦。后来她似乎记得,她自己的血,变黑并且冒着烟,不知怎么地从圣坛上流回来,流回了她的血管里。伤口咕嘟咕嘟地合上了,而毒液和力量在她体内熊熊燃烧。
那些日子,她一直躺在燃烧的梦境中,而她的身体却发生了变化,被她自己被玷污的血液中所携带的恶魔的本质所感动。黑暗扭曲了她,使她坚强。她的嘴里长出了尖牙。她的眼睛改变了,以便在黑暗中看得见东西。她的肌肉长得比常人强壮得多。她从恍惚中醒来,知道把她带到森林深处这个隐蔽的祭坛的,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一种黑暗的命运和一个邪恶的恶魔意志的突发奇想。
角兽们从某处拿出一套黑甲,上面覆盖着符文。在接下来的整个上午,他们重复了这个仪式。她的手腕又一次被割开了,恶魔的存在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盔甲被固定在她的身上。血液在钢板之间流动和凝结,形成了肌肉、静脉和肉垫的网状结构,使装甲成为第二层金属皮肤。这个过程让她变得很虚弱。她又做了一次梦,在梦中她看到了她必须做的事。
她离开了角兽们,独自闯荡了好多年。她的长途跋涉带着她不断向北,穿过卡斯勒夫,穿过巨魔之国,来到极地的荒原和黑暗的追随者之间漫长而永恒的战争郑她曾为得到她的黑暗之神的青睐而战斗,在每一次战斗中,卡扎基塔尔的预言都被证明是正确的。她战胜了舒马赫-铁拳,寇霍恩的牛头人角斗士。她献祭了梅丽莎,欺诈之主萨索瑞恩的女祭司,在她自己的祭坛上。她把撒卡里亚——那个斯雷维士的极其肥胖的勇士,散发着香味的四肢撕裂。她参加过大战役和围城。她在失落的矮人城堡下的废弃矿坑里跟踪她的人形猎物。她在那里招募了喜欢吼叫的仆人。
每一次冲突都给她带来了新的赋和力量。她获得了她的战马“影子”,通过向它的主人施赖伯发起挑战,与他单打独斗,并撕下他的心脏作为献给邪恶之主的礼物。在地狱之口的一场大战之后,她从北地之饶首领肯达尔-詹娜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上取下了她的地狱之剑。她战胜了变异的野兽和怪物,在技能和力量上不断成长,直到她的恩人告诉她,是时候回来复仇了。在这段时间里,当她感到凯旋的激动、胜利的喜悦和战斗的纯粹乐趣在她那肮脏的血液里歌唱时,她有时会想,这孩子后来怎么样了,角兽们是不是饶了他。
她知道,现在这对她已无关紧要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这不过是另一块被丢弃的肉,在这个可怕的世界的废墟中绝望地生活和死去。这是游戏中最后一颗要牺牲的棋子,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