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血肉之后的烈阳之心在瞬息之间展现出恐怖的活力。
表面金属质感褪去,一根根触须伸出和人体内的血管相连接,心脏剧烈跳动发出闷雷一般的低沉声音,每一次收缩就有庞大的生命力和更加庞大的污染之力顺着触须固化后颜色诡异的血管输送到全身。
身体内部异化程度越来越深,烈阳之心当中延伸出根须首先通过血管蔓延至全身,接着再心脏短暂的停滞之后,更多的根须出现在身体每一处,插入肌肉,刺破皮肤,由开合的毛孔张牙舞爪的生长而出,以令人惊惧的速度吸收着周围污染的能量。
这时身体的反击开始了。
免疫系统以一种自我献祭的方式阻挡变异进行,但两者之间力量对比太过于悬殊,几乎是一触即溃,健康的人类细胞十倍于正常速度分裂,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消亡,在自身无法诞生新细胞的间隙,变异细胞蛮横的占据了空缺。
在诺基因层面,双螺旋结构剧烈的颤抖,一朵朵向阳花生长勾连,dna结构飞速向未知状态转变。
匪徒身上所有的毛发在短暂的疯狂生长之后失去所有养分,化作灰尘跌落,全身毛孔闭合几个呼吸的时间然后全部打开,好像是身上多出了无数坑洞。
再几个呼吸过后,坑洞中亮起微弱的红光,红光在体表纠缠出一个朦胧的虚影。
匪徒的外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根须触手疯狂的撕裂肌肉,烈阳之心提供的庞大力量又使它们在一瞬间愈合,匪徒的体型在高频率的撕裂和痊愈过程中强度越来越大,样貌渐渐向虚影靠拢。
与此同时,在诺曼的耳边响起了莫名的嗤语声,这种语言不同于诺曼听过的任何一种,既不是摩尔联邦通用语,也不是最近在书店学习过的精灵语,蛮语,矮人语等等少数种族语言,它的语调发音非常怪异,似乎可以轻而易举的挑起生物心中最疯狂的yù_wàng。
诺曼覆盖着自我领域的手狠狠抽在眼睛赤红,已经开始自残的盖身上,这让他恢复了理智,趴在地上用惊惧的眼神看着匪徒。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想要杀了诺曼。
诺曼没有理会他,只是死死的看着意识海里匪徒投影和现世当中匪徒身体的变化。
他为这些变化着迷。
在意识海的投影当中,诺曼能较为清晰的看到匪徒身上发生的一切,精神力自动将污染能量传输通道分类标注,将免疫系统自身细胞dna大分子的变化过程记录,诺曼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可以暂停或者改变这场变异。
虚影在逼近凝实的前一刻自我崩溃,红光化作光点散落,没有一个浪费,全被回到了毛孔的空洞当中,根须和触手在吸收光点之后更加狰狞,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抽向诺曼和盖。
诺曼向旁边一步撑开自我领域,根须自然凋零,然后仿佛是一个带有意识的生命体一般龟缩回去,再也不敢招惹诺曼。
对外界污染能量的吸收也因此停止,烈阳之心在没有外来能量补充的情况下拒绝维持接下来的整体定向变异,转而吞噬宿主本身。
通过精神投影,诺曼看到匪徒的生命力飞速减弱,各个器官都在萎缩,肌肉冰雪一样融化,皮肤大面积多次溃烂,刚刚还在变大的体型几秒钟之内就缩回了原样,唯有烈阳之心还在生长。
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他心里已经对自己接手烈阳之心这件事情绝望,眼前的事情太可怕了,他不觉得自己有可能挺过融合反应。
这个时候诺曼动手了。
他拿起另一把手术刀以自我领域覆盖之后直接插进了烈阳之心当中,匪徒身体上的一切变异顿时停止,整个身体就好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接着诺曼闭上了眼睛,放大投影,手术刀精准的捅进了一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没有完,这把手术刀一刻不停的在匪徒全身上下捅来捅去,一段时间以后甚至拿起针头扎下。
盖看的遍体生寒,压根理解不了自家先生在做什么。
每隔一小会,诺曼就会伸手拨弄一下插在烈阳之心心头的手术刀,这时就会有一股能量流出,神奇的是它们不在肆无忌惮,而是规规矩矩的沿着诺曼需要的方向流入身体的特定位置,滋养区域内的特定组织。
自我领域对污染和变异的克制性实在是太强了,烈阳之心这种基本成熟的学徒级能量器官在诺曼的手上就只是一个玩具,想让它跳它就要跳,不想让它跳它就得趴着。
但是,这种改造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经验。
诺曼的天赋和能力可以缩短经验积累的过程,但不能取消这个过程,即便是大致做到了可控定向变异,能量流通和基因改写的过程中依然是困难重重。
这点从匪徒死灰一样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麻药的药效早就过了,如果可以死,匪徒真的很想死,但是在诺曼手下他连自杀或者是被疼死的资格都没有。
盖的眼睛越来越亮,他已经发现了诺曼在做什么,这让他激动的不行,拿出纸笔在距离诺曼稍远的地方不停写写画画,他知道自家先生不怎么喜欢说话,所以哪怕看不太懂,他也想把诺曼的每一个举动记录下来。
一个小时之后,诺曼把插在匪徒心口的刀子拔了出来,总量不小的外界污染能量,和之前堆积没有得到宣泄的内部能量在同一时间释放出来。
不同于之前不受控时遍及全身,从基因到表面的全面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