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顺天府乡试贡院,韩胜一身儒衫,等待乡试进场。
大明朝的乡试一共要考三场,考前一日进场、考后一日出场。所以这三场考试虽然在八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韩胜等参加乡试的士子却需要在八月初八就开始准备进场。
“听说孙副考得了急病,已在前日去了。”
“不知临时更换的副考官,对我们有没有妨碍!”
一个参加乡试的士子,有些忧心忡忡地道。越是临近考试,有的人便越紧张,但凡一丝变动,都会感到忧心。
旁边的人似乎和他熟识,劝解道:
“孙之獬是阉党的人,去了也就去了。”
“新任命的副考官虽不是东林党的君子,却也为人正直。”
“有他主持乡试,我们就不用担心阉党干扰。”
“说不定中举的几率,还会更大一些!”
说着,他还压低声音,道:
“听说这次孙之獬做副考官,是阉党五虎之首的崔呈秀力荐的。为的是保障自己儿子崔铎,在乡试顺利中举。”
“这次孙之獬死了,看他还能靠谁!”
“说不定乡试的名额,就空出来一个!”
秀才和举人的地位,在大明朝截然不同。崔呈秀自己做了兵部尚书不说,还想用权势让自己儿子中举。但凡知道这件事的读书人,对他无不痛恨。
就如那位刚刚还忧心忡忡的士子,听到这种说法后,顿时惊呼一声。和这个人一样,痛骂起了阉党。
这两人的谈话虽然压低了声音,韩胜却仍听得清清楚楚。自从在前天暗中处决了孙之獬、读取到此人记忆之后,韩胜对科举的各种门道,可谓极为熟稔。
此时他不但知道孙之獬将崔铎内定为中举,甚至还在暗中将考题泄露给一些人。所以韩胜这时,对乡试极为自信,认为以自己的准备,乡试毫无问题。
“考题会不会换不说,即使临时换了,以孙之獬考取同进士的能力,我也能够中举。”
“若是不换的话,那就更简单了!”
根据孙之獬记忆中的考题,韩胜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只要一切顺利,他必能够中举。
“公子,公主在外等你!”
正在畅想之间,韩胜忽然见胡刀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向自己道。
没有惊喜、只有讶异,韩胜眉头一皱,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向胡刀传音道:
“她是怎么出来的?”
“深宫大内之中,怎会任她来去?”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皇宫中一定加紧了戒备。韩胜不认为朱徽婧有机会,再次从皇宫中走出去。
“难道上次真的是天启皇帝召见我,因为没有成功,派她出来见我?”
有些想不明白,韩胜和胡刀一起,来到了贡院旁一个僻静处。远远地,韩胜便看到朱徽婧旁边带着一个宫女,正在巧笑倩兮地等着自己过去。
没有立刻走过去,韩胜盯着“朱徽婧”,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沉声问道:
“你是谁?”
“为何要扮成遂平公主的模样?”
“难道你不知道,用易形术装扮皇族是大罪!”
锦衣卫之所以被传授九易诀,为的就是让他们发现使用易形术的人。装扮皇族的事情,历来都是大忌。
作为一名修成九易诀的锦衣卫,又和朱徽婧有过肌肤之亲,韩胜很快就看出眼前的“朱徽婧”不是本人,而是其他人用易形术,假扮她蒙骗自己。
“这个人的武功,一定非常高深!”
能够修成易形术,眼前的人至少有宗师级的修为。韩胜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感应到危险,却不妨碍他对这个人实力的判断。所以这个时候,他已经全身戒备,随时留意周围,注意有无他人。
闻言,对面的“朱徽婧”咯咯笑了几声,似乎对韩胜这么快发现自己有些意外,道: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锦衣卫。”
“想不想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声音婉转温柔,又带有一种娇媚入骨的感觉。相比朱徽婧清脆动听的声音,显得更为诱人。
脸色顿时大变,胡刀向韩胜请罪道:
“主公,属下没有明察,还请主公降罪。”
又悄悄向韩胜传音道:
“主公,狐尾鞭在她手里,而且她身上还有一种狐尾刀的气味儿。”
“我怀疑她修炼的功法,和香狐经有关!”
本以为是韩胜传授给朱徽婧,胡刀对这些并没有怀疑。但是在听到对面“朱徽婧”的声音后,胡刀顿时明白这件事情有异。
所以立刻将自己的发现,全部告知韩胜。
没有向胡刀问罪,韩胜让他退后警戒周围各处,自己向对面伪装成“朱徽婧”的女子道:
“你是闻香教什么人?”
“还有遂平公主,如今是在哪里?”
“咯咯”又是一声轻笑,对面的女子说道:
“我是闻香教什么人,还不需要你管。”
“你只需要知道,公主是在我手里就是了!”
“你是想保公主的命,还是把融合神兵的方法交出来?”
手中狐尾鞭一甩,这个女子笑道:
“你的那条狐尾鞭,可真让人惊讶的!”
“若非亲眼见到,我真不敢相信!”
“融合神兵的方法!”听到这个女人的这番话,韩胜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狐尾鞭是他融合狐尾刀和黑水鞭而来,普通人或许看不出,知道内情的却能够隐约猜出来。
“这么说,她是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