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原本会县县衙不远的一处宅院之中,周兴修沉着脸,大步的从宅院之中走了出来,在昏黄灯火的照耀之下,显然阴沉如水。
“周县尉……”
“周县尉……”
周兴修所过之处,站岗或路过的衙吏皆恭敬的打着招呼,如果是平常的周兴修,既使不出声,也会点头回应。
但是今天的周兴修,明显心情不悦,任由着路过衙吏的招呼,却只是崩着脸低头朝着外面走去。
“王福生……”街道之上,周兴修回头冷冷的看着在昏黄灯光中做为临时衙门的宅院,低声冷喃了一句,神色之间似有一缕恨意闪过,而后跨上旁边一个衙吏牵来的马,一跨而上,朝着街上快速驱驰而去。
快马在黑夜中急驰而过,身为会县的县尉,身上自然有着通行手令,所以哪怕是在街上巡视的衙役或士卒,也都不会拦他。
不一会儿,周兴修便骑着马来到会县西南方处的一座高宅大院之前。
“老爷,您回来了!”见到周兴修回来,一个周家的仆役连忙小跑而来,一脸谄笑讨好的想要帮周兴修牵马。
啪!~~
“混帐,少爷出事了,你很开心吗?”见到那仆役脸上的谄笑,周兴修原本心中就憋了一肚子怒火,直接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朝着那仆役的脸上抽了过来。
“啊,小的不敢,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那仆役被那一马鞭给抽得脸上鲜血横流,可是却也顾不得擦拭,连忙趴在地上磕头求饶起来。
“贱骨头,给老夫滚!”周兴修又是狠狠的用马鞭鞭打了几下那跪在地上求饶的仆役,直打得那仆役背上血流如注,浸湿了衣袍,这才感觉心中的怒火消了许多,随手将手中的马鞭丢在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仆役,而后转身朝着府里走去。
外面仆役的惨叫周府中的下人自然是听到看到了,都知道周兴修肯定心情不好,一个个都低眉顺耳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声。
周府之中,此时自然是点上了灯火,特别是在那大厅之中,更是仿若白昼一般。
只是,此时大厅之中却坐着数个一脸威严的中年人以及一个中年美妇,但诡异的是,这些人却一个个都面沉如水,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时不时的望向大厅之外,神色之间带着急切与焦躁。
直到看见周兴修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些人脸上这才一动,微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拱手道,“元基兄……周县尉……”
元基,正是周兴修的字。
“老爷,你回来了,浩儿的事怎么样了?”那原本坐在首座的中年美妇这个时候也走上前来,一脸担切的道。
周兴修看着这个中年美妇,沉着脸微微摇了摇头,而后朝着那数个打招呼的人拱手道,“诸位,周某令大家失望了,没想到那王福生竟然一点也不顾念同僚之情,无论周某怎么说,却是一点也不松口,说这些人乃是汝南郡王亲自收押,他也不敢擅自作主。”
“这,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富态身穿淡蓝衣袍的中年人一脸六神无主的道。
“仁基兄,要不,我们试着去求见一下那汝南郡王如何?据说那汝南郡王不过是一个六岁孩童而已,说不定我等稍表一下诚意,弄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送过去,此事就解决了。”另一个中等身材身穿淡青色衣袍的中年人神色沉吟了一下,而后也开口道。
听到这青衣中年人的话,其它人神色一振,纷纷用希翼的眸光看着那周兴修,周县尉。
不过,周兴修在听到这话之后,却只是冷然一笑,“诸位却是把此那位郡王殿下想得太过简单了。你们以为你们能想到的,周某想不到吗?”
“诸位可不要把这位汝南郡王真的当成是六岁小儿,周某这几天曾见过这位郡王殿下数次,以周某看来,这位郡王殿下虽然看起来小,可却也不是善茬。据说在前几天万年县的时候,这位郡王殿下到万年县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万年县那位县令的脑袋,否则以王福生那老狐狸的性格,又岂会如此轻易受制于人?”
“而且,诸位也听说了罗百富那件事了吧?罗百富不过是送了两个贱婢给王福生,王福生想要讨好这位郡王殿下,就将这两个贱婢送了过去。结果呢,王福生这个堂堂一县之令,竟然被罚在大堂之前跪了三个时辰,而那罗百富更冤,只能捐了五万石粮草这才得以脱身。”
“诸位想一下,罗百富何罪之有,就要拿大半家业才能得以保全,那诸位觉得我们应该拿出多少,才能让这些郡王殿下手下留情呢?”
周兴修的一翻话下来,顿时让所有大厅中的人面面相觑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周县尉觉得我们该如何做?难道任由着那些不孝之子在牢中不管吗?周县尉可不要忘了,那些人之中可是有新丰的王县尉之子,那王县尉可是太原王氏之人,若此次那王县尉之子出了事,怕是我们都讨不了好处。”其中一个身材有些削瘦,眉宇间似有些病态的中年人看着周兴修道。
看着厅中这些人脸上的神色,周兴修心中自有一翻计较,而后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周某却有一法,可以解决此事,就是有些危险,就不知各位敢不敢跟周某行险一试了!”
“哦?周县尉有何方法,还请赐教!”听到周兴修的话,这些人全部都眼睛一亮,看着周兴修。
周兴修神秘一笑,看着大厅之中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