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们还不去见他吗?”
年轻人裴仁基走入院中,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杯清茶,怡然自得,不禁有些着急。
“坐!”
裴定高放下茶杯,问道:“打听得怎么样了?”
“没错了,裴矩败赫哲,绝无虚假。”
裴仁基满是与有荣焉之色。
黄尚与赫哲一战,双方都有观战,已经将细节爆出,晋阳武者人尽皆知,正以更快的速度,传向天下。
当然是表面细节。
比如赫哲托大,使用了一柄破铜烂铁刀,被黄尚断去兵刃;
比如黄尚定下十招,就是十招,即便最后已经重创赫哲,也没有为了搏杀大宗师的诱惑,毁去诺言。
这既让战斗的结果变得合理化,不至于那么如梦如幻,却又让人感到新任大宗师的胸襟气度。
是的,新任大宗师。
武者交锋,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击败老的大宗师,在北齐上下的拥护下,自可取而代之,是新的大宗师。
天下的格局,翻开新的篇章。
从今往后,不再是一南一北两大宗师对峙,而是中原两大宗师。
当然,草原和其他与北齐为敌的国家不一定承认,必然会来挑战,这就要时间去证明了。
裴仁基眼中满是崇拜和兴奋:“父亲,我们去见他吧!”
“注意身份,你是要世袭琅琊公的,如此急切,成何体统?”
裴定高微一瞪眼:“稍安勿躁,静候时机!”
他们两人出身河东裴氏中眷房,地位是比西眷房要高,原本来到晋阳,虽然还达不到屈尊纡贵的地步,却也代表着裴家的慰问和鼓励。
毕竟这位世家子流落在那民风淳朴的北齐,十多年无人问津,日子过得是十分艰苦的。
不错,对于河东裴氏这样顶尖世家而言,官职小就是生活艰苦。
至于什么宴请宾客,游山玩水,五石散熏香敷粉套装,只是基本生活保障而已。
如果那都没有,还活着作甚?
不过现在,浅水里养出了真龙。
那位年纪轻轻,不知得了什么神功传承,有了何等奇遇机缘,居然击败突厥国师,名动天下。
世家说荣耀很荣耀,出生含着金汤匙,轻而易举地获得各种资源培养,可宗师也是可遇不可求,更别提那屹立于武道巅峰的大宗师,平日里也只能敬仰。
现在成了同族子侄。
最尴尬的是,这位并没有依靠家族成事,几乎是以一己之力走到这一步。
此刻凑上去,态度可不好拿捏。
裴定高可不是寻常的世家子,他是北周世袭的琅琊公,不日后将成为一郡太守,此行北齐,除了见裴矩外,还肩负着其他的任务。
此时他一边思索着分寸距离,一边随口问道:“裴矩如今在做什么?”
在裴定高想来,这位声名鹊起的家族后辈,肯定处于人生中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应该在大宴宾客,接受恭维吧?
裴仁基摸了摸脑袋,奇怪地道:“裴矩开办了一家书院,正准备招收学生。”
裴定高一怔:“书院?详细说说!”
裴仁基道:“就叫晋阳书院,裴矩是院长,据说要招收三百名学子,每月考核,第一批留下百人,为记名弟子,第二批三十人,为入室弟子,每年都是如此……”
裴定高脸色终于变了,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衫:“走,随我去书院拜访!”
裴仁基莫名:“父亲,你刚刚还不是说,要稍安勿躁,静候时机?”
裴定高苦笑:“等不了了!等不了了啊!”
……
……
“裴定高,裴仁基?”
黄尚看着拜帖。
河东裴氏的人,可谓是姗姗来迟。
当然这并不怪他们,毕竟这个年代没有手机电话,消息流通的局限性太高,他又没有让老妇人特意留下信件,正是不希望这群同族人过早到来。
现在就不错。
不过不愧是河东裴氏啊,随便来两位,都是历史上有记录的。
裴定高名气不响,裴仁基就熟悉了,不过依旧是名字熟悉,具体做过什么呢,又有些模糊的人。
总的说,他最初跟着杨坚混,后来当了高官,隋末战败后投了瓦岗,在大唐原剧情里,与王伯当并称为瓦岗双虎将,文武双全,生了两个厉害的儿子。
大儿子裴行俨,是隋将张须陀的部下,骁勇善战,有万人敌之称,《隋唐演义》中第三条好汉裴元庆,就是以其为原型。
小儿子裴行俭,被称为“儒将之雄”,从苏定方那里学到了李靖兵法,历史上也是专门怼突厥的名将,名列武庙七十二将。
这两位是最有名的,还有不少次一等的。
反正都是官。
别问,问就是大官。
“不过这一脉是在北周发展吧,跑到北齐来,只为见我?”
黄尚才不信,除非这两位也看过《大唐双龙传》。
裴氏父子自然不可能看过,所以他们正在外面等候,那些真正看过的轮回者,则在忙前忙后,修建教室。
“小柳,别偷懒啊!”
一堆木材移动过去,下面发出了拳王的声音。
“哼!”
站在一边的柳下惠,用中指托了托金丝眼镜,不屑于跟这种搬砖的逼逼。
肩上能走马,拳上能站人,算得了什么,他是脑力劳动者,设计的是整个书院的结构。
“咻!咻!”
哨子声响起,包工头小公主来催促了,炮王也不跟柳下惠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