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系统飞船和空间站里都有,你愿意用它换飞船?”克莱尔自始至终也没说过一句关心的话,但她用行动表达了,整个手术过程里都在旁边观摩。
“……我怎么没见过?”
“需要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它有必要天天跟在身边吗?”面对这个白痴问题克莱尔直摇头。
“那我还是要飞船吧,你哥哥会不会耍赖?”洪涛明白了,合算这东西不是啥高科技,保不齐努埃尔家也有。
“你上场比赛只为了戴利的飞船?”
“……当然不是,我上场比赛时戴利还没和我承诺飞船呢,是为了我们俩。我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大看得起我,就算她们喜欢听我讲故事也只是因为好奇。就像是发现了一种叫声很好听的珍惜动物,刚开始很稀罕,新鲜劲儿一过依旧还是动物。你是为数不多没把我当动物看的人,为你战斗其实就是在为我自己战斗。”
这个回答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洪涛自己都有点分不清了。总是把真话和瞎话混在一起说,时间太长之后自己都会迷失,搞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再信你一次,不过有个问题要澄清,在我眼里你也比动物好不了多少,顶多算个野蛮人!”从克莱尔嘴角露出的微笑看,假话的可能性要高些,因为女人喜欢听假话,不光笑了还骂人,打是亲骂是爱嘛。
“对了,你还欠我个赌注呢,什么时候还?”此时该干嘛?必须是蹬鼻子上脸,洪涛无意中瞟见了走廊尽头房间里的浴缸,立刻就忘了一身伤病。
“……给你五分钟时间穿好衣服下楼,过时不候,你就和戴利作伴吧!”欠债的永远是爷爷,或者奶奶。克莱尔不仅不还债,比债主还横,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了。
“嘿嘿嘿,你逃不出小爷的掌心啦。”但在洪涛眼中这不是赖账,而是心慌慌的逃,克莱尔有可能动真情了!
至于说她的家族同意不同意,说实话,洪涛真不太在乎这个问题。在地球上他就是个特立独行的怪物,到这里之后迫于形势只能装孙子,但骨子里还是那根大搅屎棍子。
只要他喜欢的谁拦着也没用,什么宗族礼法规矩统统滚蛋,没见过、没先例不要紧,小爷来了,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开个先例,以后不就有迹可循了。
倒是辈分问题困扰了他几秒钟,这尼玛都是老祖宗和耷拉孙女的差距了,万一将来生个孩子怎么论呢?可是一想起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意识和融,辈分啥的也就靠边站了。咋论?单论呗,按说这几个时空里的后代应该不会有交集。
来的时候是坐着公用穿梭机,走的时候改私人穿梭机了。合算克莱尔家里有专用穿梭机起降平台,还不止一架,估计其他人家里也有,但平时就是不用,非去挤公用穿梭机。
为啥这么做不用克莱尔解释,洪涛自己能猜出来。出镜率呗,特权富贵从古至今也很少有锦衣夜行的,总要找机会显摆显摆。
去乘坐公用穿梭机既能无形中展示自家实力,又能标榜低调品格,何乐而不为。在这座行星上安全问题估计可以忽略不计了,这么多权贵政府机构的驻地,怕是飞进来个苍蝇都会全程被跟踪。
那为啥走的时候要用私人穿梭机呢?克莱尔没说,洪涛自己分析可能是她和家里吵架了。平台上不光没见到奥特罗和戴利,老管家柯尔特也不见了踪影,除了两个机器人守卫之外谁都没来。
为什么吵架洪涛没打听,可心里有数,99是因为自己。好好一场节日庆典让自己给搅合了,做为东道主的奥特罗先生不管和奥利家有多不对付,面子上肯定有损。
最主要还是自己的身份,一个来历不明不白的放逐者,还是被女儿私自带回来并住在一个屋里,外人问起来都没法介绍。
“啊,还是自己的地盘舒服,哪怕小了点。”一想起这件事儿洪涛就忍不住四下张望,生怕突然飞过来一颗磁轨炮弹或者一束激光把穿梭机连同自己都变成原子,直到钻进晚礼服号的逃生舱泡在衍生物溶液里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现在他有点明白大部分克隆飞行员为何总是愿意在太空里飞来飞去,进入空间站的时间很少,返回行星地面的时间更少。
在飞船上克隆飞行员就是自己的上帝,很大程度上能把控自己的命运。可一旦到了空间站和行星表面,他们只是个普通人,永生不死的优势立马被削弱了。
为啥这么讲呢?因为在空间站和行星表面上无法随身带着意识扫描转移装置,那玩意太大,只能和逃生舱整合在一起,还没发展到便携的程度。
一旦克隆飞行员在这种状态下身体死亡,倒不是说不能复活,而是记忆会倒退到离开飞船逃生舱的最后一刻,中间这段会全部缺失。有点像写了好几万字草稿结果忘了及时存盘,突然系统崩溃,恢复之后会丢失部分草稿的感觉。
如果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倒好说,零七八碎的东西记不得就记不得了。万一签了什么协议、出了某种研究成果、存放了什么隐秘的东西,得,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损失大大滴。
最可怕的还不是丢失记忆,而是谁来帮你唤醒克隆体的问题。死在空间站或者行星表面,失去了逃生舱意识转移系统的自行判断,保存在飞船逃生舱、克隆空间站里的意识备份就不会被启用。
有家人朋友帮忙走完法律手续算是幸运的,万一弄个生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