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很快有一把女声应了一下,随即听到有人穿着拖鞋嘣嘣嘣地快速下楼的声音,而且屋子里的那人正往门这个方向快速奔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一边嘴里喊着“来了“,阿二很熟悉这个声音的主人,那是他的亲姐姐。
阿二的姐姐年纪约莫三十出头,按照一个女生的标准来看,应该算是比较高的,身材属于微胖的类型,脸有些圆,乌黑的头发长长的,带点微卷,她一打开门看见三人,并没有很惊讶,而是主动让开一个身位,一挥手让三人赶紧进去,像是个蛮爽快的人,因为她连招呼都没打,就像跟张周旭和方冠豪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一样。
“快点,不然蚊子都进来了。“
阿二警官觉得很奇怪,似乎自己的姐姐跟方冠豪是提前约好了的,但他还是率先走进房子,这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自从阿二的父母过世以后,阿二就不怎么敢自己待在屋里,因为他一看着空荡荡的家,就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父母,想起两人在家里双双煤气中毒。
阿二深深自责,他觉得自己很不孝,而且他总是觉得要是那天他能早点回家,说不定他就能发现煤气没关,救下父母的性命,就算他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倒下了,他也可以及时送医院。
当邻居发现情况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邻居平时每天都会在这个差不多的时间过来跟他们唠唠嗑,结果那邻居喊门没人应,敲门也没人理,还在门口闻到一股浓烈的煤气味,立刻想起来打电话报警。
当民警强行破门进屋的时候,煤气瓶里的煤气已经全都漏完了,阿二的父母已经中毒太深,彻底没救了,尸体都硬了,民警这才通知了阿二和阿二的姐姐。
阿二的姐姐是在外地大城市读的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那里继续工作,虽然一直单身,但也过得有滋有味的,是个相当独立的女人,这次她听闻自己父母煤气中毒双双失救以后,就立刻从外地赶回来,她独力负责父母的身后事,也不埋怨自己弟弟因为忙而没有帮上什么忙,因为她始终体谅他。
可是阿二的姐姐这次回来一直感觉自己的弟弟情绪不大对劲,因为他家不怎么回了,少数在家里的时间里,他嘴里老是念叨什么父母的期望,什么队长的,她很担心阿二。
独自收拾父母衣物和家里东西时,阿二的姐姐翻开了家里老人原来的通讯录,发现了阿二上司的电话,所以昨天她便打了过去,跟方冠豪讨论这件事情,想知道阿二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变得怪怪的。
张周旭今天下了家教课之后,接到方冠豪给她打的电话,她其实也蛮意外的,因为她以为方冠豪被停了职,应该挺伤心的,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借酒消愁,没想到一天还没完全过去,他已经因为黑蛛的事情,被立刻复职了。
方冠豪本来可以找张诚,但他想起张周旭对张诚的能力如此轻视,产生了好奇,他想知道张周旭到底比张诚强多少,便拜托了她来帮阿二警官解开心结。
当然,解开阿二心结用的是灵异的方式,方冠豪想把阿二的父母请回来,问问阿二的父母究竟对阿二的期望是什么,顺便开解阿二,再问问两人有没有什么遗憾之类的,所以才会想到请张周旭来。
“随便坐吧。“
阿二的姐姐带着他们走进屋子,客客气气地笑了笑,故意多看了张周旭两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道者,而且这道者还是个这么小的女孩子,她随便指了指客厅的沙发,然后便迫不及待地一手拧着阿二的耳朵,一直扯到角落的阴影处去。
“姐,你干嘛?“
阿二的耳朵被拧得生痛,惨叫着拍开他姐姐的手,他姐姐松手的时候,阿二警官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火烧般地滚烫感从耳朵传来,让阿二龇牙咧嘴。
“我才要问你,你最近到底干嘛了?“
阿二的姐姐有点生气地看着阿二,把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她总觉得阿二心事重重的,可阿二又总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到现在也还什么都不肯说。
“我怎么了我?“
阿二还在嘴硬,头别到一旁去,就是不肯看他姐姐的眼睛。
“你在避开这里,是吗?“
阿二的姐姐作为女人,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
“没有。“
阿二矢口否认。
“你到底跟爸妈发生了什么事?不会爸妈没关煤气是故意的吧?跟你赌气?“
阿二的姐姐又继续追问,甚至还加上了自己的猜测,语气已经有些着急了。
“瞎想什么,这就是个意外,我们能发生什么事?“
阿二警官瞪了一眼他姐,对他姐的脑洞真的是服了。
“高叔叔是谁?他跟你说的爸妈的期望到底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阿二机警地看着阿二的姐姐,虽然他偶尔有见到过期望什么的,可他对谁都没说过高叔叔。
阿二的姐姐被阿二的目光看得眼神游移,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望向别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
“你又偷看我日记了是不是?“
阿二忽然想到什么,气得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猴子一样,他终于想起来他姐姐从小就有偷翻他日记的嗜好。
阿二的姐姐一听到日记两个字,立刻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阿二是个刑警,修读过行为心理学,而且他对他姐姐的这种掩饰事实的小动作本就很熟悉,他一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