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时候,无名的心里还是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所以一边坚持继续修炼,另一边因为无法拒绝鬼王而被鬼王拉着到处去,鬼王不是要他陪它去哪里玩,就是去哪里看看风景,浪费了无名很多宝贵的修炼时间。
跟鬼王待的时间久了,无名开始越来越迷失自我,有时候他甚至会有些恍惚,仿佛他们又变回了马东南和程芯,然而他们都不是,他们已经是无名和鬼王了。
跟无名越来越沉溺的情况不同,鬼王则是越来越清楚地发现马东南和无名的区别。
马东南脸上会挂着温柔的笑意,总是体贴而深情,他总会给鬼王温暖和家人般的感觉,可是无名脸上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看到美景是那个样子,遇到什么事情都永远什么都不在乎,超然物外。
鬼王从一开始那种抓紧救命稻草般的心态慢慢发生改变,它冷静了下来,开始没有那么粘着无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经常忽然间不想说话,或者干脆独自待在一边发呆,无名因此多了很多修炼的时间。
“我最近研究法器有很大的进展,晚些时候送你一个东西!“
无名又一次看见鬼王独自待着,自如地过去它旁边坐了下来,他像没有发现鬼王的情绪不对劲一样,得意地跟它说着自己的计划,以为这样会让它开心些。
“是什么东西?“
鬼王转过头看了一眼无名,随后又失望地别开脸,有些敷衍地问了一句,不知为何看着这张脸让它生厌,过了这么久,它还是没办法把这张脸跟马东南联系在一起。
无名变老了,样子看上去已经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这也是让鬼王越来越厌恶他的原因之一,它和这个人相处的感觉,根本不是以前和马东南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没有的话,那我就去继续修炼了。“
无名只是提前预告一声,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告诉鬼王那是什么东西,不过鬼王其实也并不在意。
“哦,没有,你去吧……“
无趣,这个人相当的无趣!
鬼王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忽然间有种暴戾的情绪涌上心头,烦躁的情绪,像火烧一样让它难受,这一刻真的恨不得把这个人杀了,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又让它不舍得下手。
从修成鬼道那天起,其实鬼王心里头就不时会冒起暴戾的念头,之前是被程芯有意压制住的,后来马东南死了,程芯屠村,它自诩为鬼王以后,它再也没有压制过这种念头,只要暴戾的念头一出现,它就去杀人,杀的人越多,暴戾的情绪越强烈,现在它每天只跟无名在一起,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嗜血的渴望让它莫名烦躁。
趁着无名修炼的这段时间,鬼王下了山,刚巧遇到几个过路的樵夫,他们看不见鬼王,自然不会躲避,它随便一挥就杀了那几个樵夫,不费吹灰之力,鬼王漂在尸体之间,狠狠地吸了几口他们血液里的精气,虽然不够过瘾,但也稍稍让它心里舒服了一些,后来又游荡了好一会,附近没再遇到人,才回到山上。
无名手里拿着一枚金色的戒指,他早就在洞口等着鬼王,不过他此时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对劲。
鬼王看出来了无名的局促和无所适从,但它不在乎,有些冷漠地瞥了一眼无名手里的戒指,它看出来这是个好东西,是一个法器。
“这就是你要送我的东西?“
“嗯,这叫三色戒,是我做的第一枚法器,有三种颜色,有三种功能,戴在手上灌入法力,意念一动就可以切换颜色。“
无名被问到了戒指的事,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拿着什么,他原本有很多话想说,现在却把自己的想法和花了很多时间构思和制作的辛劳,全都埋在肚子里,说完话之后有些故意地别开脸,让自己别去看鬼王的脸。
“谢谢。“
鬼王除了道声谢以外,没有说什么,直接从无名手上拿走了三色戒,自己给自己戴上,然后便越过无名的身边。
法器与普通的物件不同,鬼可以佩戴法器,使用法器,却需要一定的意志力才能触碰到普通的物件,这也是无名想为鬼王制作法器的最初原因。
三色戒被鬼王随意戴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法器自动就调节好了指环的宽度,适应它手指的宽度,它当然知道戒指代表什么,可是除了马东南送的戒指,它不可能再会好好戴上别人给它的戒指。
“你刚刚杀人了吗?“
无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你看到了?“
鬼王身形一滞,头偏了偏,冷冷地问。
“闻到了……“
无名没有回过头去看鬼王的反应,他们背对着背,中间其实只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却感觉隔着一道天堑。
如果无名知道鬼王下山去乱杀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去阻止,可是他刚才要专心打磨三色戒的成器阶段,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现在这事让他心里倍受煎熬。
鬼王听完后,低头嗅了嗅自己肩膀处,然后又抬高手到自己的鼻子底下,它有些疑惑,因为它并没有觉得味道有多浓。
其实鬼王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已经浓得飘散不去,只不过它习惯了这种血腥味,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而无名很少闻到这么浓烈的血腥味,自然一下子就察觉出来。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无名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这是鬼王,它是那个会为祸人间的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