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儿看了看地图:“哟,听您这么一说开封、应天府还有陈州,这么大一片地方都不好防守?”
“是!”刘法指点着中原一带的形势说:“中原之地,到处都是一马平川,敌人的骑兵行动迅捷,很难对他们的行动方向作出判断。八八读书,..o”
赵芸儿皱了皱眉头:“照这样子看起来,开封和应天府的危急,原在意料之中。只是可惜了中原的百姓,又要跟着遭殃。”
“太后仁慈。”刘法答道,“臣与赵帅等筹谋已久,中原的军事,倒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还是原来安国计划的好,想要彻底杜绝女真之患,还得先收复幽燕才是要务。只不过现在的局势还没有完全安稳下来,此事还得暂等几年才能实行。”
如果没有长安的变乱,李岘还活着,也许现在西军正在围攻幽州,哪里还会有金军南下,祸乱中原一说。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没有如果一说。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赵芸儿也跟着看了看地图,“这么说开封大概是得放弃,咱们以后想办法收复吧,刘锜他们顶在卫州这边没事么?”
她这么一问,正好引出了刘法、赵隆等人在冬天正在筹划的事情,于是赵隆起身开口说道:“禀太后知道,咱们西北每年所产良马也有近三万匹,另外铁器、丝茶等跟北辽、哈密力国等地方交易也有一万二、三匹北地马所得。这对付金国骑兵,还是以骑军最为有效,现在西军中骑兵部队有何蓟、李崕、苗傅、姚平仲、折家、翟亮、李岌和杨可胜共八支骑军,这些骑兵部队需要集中到一起使用起到的作用才大,是不是以朝廷来下令,将目前的骑兵部队再重新整合一下?”
赵芸儿在听了后想了一下,这才说道:“目前的形势并不是特别稳定,现在调整骑军时机并不很好。八八读书,.23.o今年所出产的三万匹马交给张栓、赵辙和刘滔他们,由他们在河东再训练骑军出来。至于平定军那边,调吴玠过去吧,他出身静戎寨,也算是咱们秦州人,原来安国也给我说过,他也是位能打仗的。”
赵芸儿并没有同意他们调整骑兵的建议,而是将今年这批刚长成的军马交给了原来李岘留在河东的几位学生手上。她这种做法肯定会引起其他将领们的不满,赵隆张了张嘴,刚想阻止,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什么也没说。
这批战马,出要出自李家的牧场,另外还有一些在河曲地区新开辟的屯垦区,怎么分配,确实是该由赵芸儿作主。原来李岘的脾气好,总会将每年陇右、河曲地区所出产的良马分了一半给西军各部,作为补充。现在让大家意识到,这些东西并不是平白无故白给的,并不是什么错事。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如果有人非要认为这些战马就该是理所当然白得的,因此而与朝廷这边离心离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么看来,赵芸儿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误。
李岘喜欢用利益来笼络人心,而赵芸儿却跟他不一样,将好处就这么很明显直接地给了自己人,那么在今后,谁要想再得到大的好处,就除非能得到她的认可。
女人做事,看上去有些小心眼,不那么大气,也并非没有道理。
……
代州,雁门。
残雪消融,二月的天气里,河边已经开冻,冰冷的滹沱河逐渐变得汹涌起来,河水里还不时有残冰在沉浮着。
气温依然感觉有些寒冷,但是祼*露的地面上野草已经顽强地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色。
共和元年,初春。
一场雨夹雪骤然袭来,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多少冷意。
赵辙冒着风雨,立马在忻州城外的吊桥前,雨雪里,大队的骑兵和战马正穿过赤塘关,沿着官道朝着忻州城汇聚而来。
金国的大军已经南下,从朔州、应州和飞狐陉三个方向朝着代州攻来,守军凭借着新修筑和加固的关隘和军寨进行着顽强的抵抗。在老将高世宣的协调下,除了在赤塘关和石岭关留守了两万余部队,其余的太原守军已经大部分都被派到了雁门山和屋山、瓶形寨一线。
朝廷的命令已经传达过来,调汾州和晋州、绛州的五万屯驻军北上支援,这意味着朝廷是不准备放弃忻代之地,而退守更容易防守的赤塘关和石岭关一线。
春夜将至,似乎雨雪变得越来越大,天空中黑沉沉的,光线暗淡,犹如傍晚时光。
赵辙策马在城门外,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骑兵洪流,神情肃然,城头上的几盏灯火在忽闪着昏黄的亮光,似乎在为那前来的骑兵们指明着方向。
自靖康二年,跟随李岘收复太原之后,作为亲兵队长的赵辙就被师父留存了太行山区,发展义军,进行游击战,直到前年一举收复河东。此时的赵辙已经从当年刚刚年过二十的稚嫩青年,渐渐成长为西军中的中坚力量,作为代州知州,手上已经拥有了三万余兵马。
多年的游击战生涯,让赵辙并不太习惯于与金人之间硬碰硬的拼死厮杀。但是,在河东经营了两年,西军已经沿着滹沱河两岸修筑了不少的水利灌溉设施,耗费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还有无数的心血,本来就有些舍不得放弃在忻代盆地这一大片已经日渐丰腴的膏粱之地。朝廷的命令,倒是很符合这一带的屯驻军将士们的心意。
金人所掀起的血雨腥风已经从三个方面滚滚而来。
虽然此时此刻,战事主要还是围绕着雁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