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伊予当地的豪族河野氏,已经同意由我们开采别子铜矿。我们出钱和技术,他们出人,铜矿收益双方五五分成。
不过我已经同河野氏议定,铜矿出产的铜条,每驮五贯为定价,一驮为140斤,每斤铜也就7、8文钱。也就是说每开采三吨铜条出来,收益就是165贯。
日本斗米20-30文,故以15-20为陌。我与河野氏议定,每贯固定为200文短陌,所以我们每从四国岛运出三吨铜,大约也就花去1100宋贯,以77文为陌。
而三吨铜可铸小平钱4000宋贯,也就是获利2900贯。如果我们用来铸铜器的话,每两价值150文,就价值60000贯,扣除十分之一的工费,获利五万二千九百贯。哪怕一年开采出300吨纯铜,收益也在40-500万贯之间啊。”
哪怕黄信前半辈子也算是享用过富贵的人物,再次听到自己计算出来的收益,也是心潮澎湃有些不能自已,他从来没想过钱居然这么好赚。须知道,大宋一年从市舶司收200万贯税收,就已经让大宋皇帝和官员们手舞足蹈,对那些海上巨商又是封官又是赐宴的了,谁敢想象保安社能从日本挖出这样一座富有的铜山出来,很有可能它一年的铜产量就抵得上大宋一年的海关税收了。
不过对于沈敏来说,就不会那么激动了。在他看来,这个时代的人实在是有些榆木脑袋,非要把大宋铸造的铜钱当成财富,使得金银和铜钱兑换的比例明显偏低,越是经济不发达的地方,金银的价值就越低,迫使他不得不四处寻找铜山来作为保安社扩大贸易的本钱。
实际上日本的金银矿更为丰富,现在还处于没怎么开采的时期。但是因为亚洲错误的财富观念,他也不得不把图谋金银矿放在后面,而是先去挖铜了。好在他还记得一个别子铜矿,又处于平安朝控制薄弱的四国岛上,这才敢大模大样的派人前去探矿并和当地豪族合作。
对于黄信的欣喜不已,沈敏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既然他能记住别子铜山,那么就说明这座铜矿的年产量,绝不仅仅只有年产300吨的能力,哪怕采矿技术再不及江户时代,年产个八九百吨还是应该的。
不过有了这座铜山,还是让他心情开朗了起来,他思索着向黄信说道:“其实还是铸成铜钱最好,铜钱拿到海外各地直接就能用,铜器的话还需要寻找买主,周转太慢。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浇铸铜钱的工匠我们太过缺乏,不能及时把铜条转换为钱。
要是能够同朝廷的泉监进行合作,哪怕是4-5斤铜换一贯宋钱,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赚头的。这样一看,我找个官员当老师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能够试探着朝廷接不接收替海外土邦铸钱的任务。
既然要在四国开矿,山东的铁、胆水、高丽、日本的人力、济州岛的马匹,这些自然是今后保安社在北方的头等要紧事项。你觉得,我让二兄在济州岛西归浦建设港口作为中转港,然后谋取耽罗可行吗?”
黄信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既然能够从铜山中获取大利,那么我们动用的资源就太多了。以利诱之,以武摄之,再怀柔拉拢岛上的豪强,耽罗国必可降我。不过我担心,二郎年轻气盛难以独挡一面啊。”
沈敏不假思索的回道:“让齐彦冰做他副手,齐大郎敏而好学,勇而有谋,琉球诸岛现在差不多已经向我保安社臣服,应该让他担负起更大的责任来了。”
黄信有些为难的问道:“琉球诸岛位置重要,不管是南下西洋,还是北上东洋,都是要经过此处的。若是调走了齐大郎,又该让谁坐镇于此?”
沈敏胸有成竹的说道:“让基隆守将沈正义去坐镇琉球,然后让舅父李可儿接任他的位置,至于澎湖那边,现在也没有过去那么重要了,只要放一个普通头领就可以了,嗯,这个位子就留给大哥决定好了。”
黄信听后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你确定把基隆守备的位子让出去?哪里可关系着我们最大的财源啊。而且李守备其他都好,就是过于吝啬了一些,今后社里花钱恐怕就不那么方便了。”
沈敏不以为意的说道:“舅父在我母亲哪里唠叨了数次,想要基隆守备的职位,他私下还常常抱怨,说我信任外人多于信任亲戚。
我在岛上时,自然镇的住他们,但是假设我真要前往临安求学的话,正义也未必能扛得住父亲和舅父的压力。因此倒不如先退让一步,免得正义日后难做。
至于基隆的金矿,那是关系到大家生活的财源,想来舅父也不会冒险和社内众人翻脸,做的太过分的。他总不能把金矿搬去船上跑路吧?只要他搬不走,我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另外,我打算让李三才去吕宋湾筑城屯垦,让孙当去马六甲海峡挑选地方建城挖掘锡矿。这样一来,我保安社上至日本、中以台湾、吕宋、下至马六甲海峡,就算是建起一整道海上防线和贸易网路的雏形了。之后十年里,只要不断的充实这道防线和网路,就能让我保安社茁壮成长了。”
李三才、孙当都是沈敏的表兄第,他们当然也是沈度的表兄弟,这下被打发到了吕宋和马六甲,看起来是削弱了沈家在北港的权势,但是受到最大打击的还是沈敏的父兄。
而李可儿一向是沈大将身边最信任的妻舅,这下被沈敏拿着一个金矿的诱饵引诱去了基隆后,北港这边反倒是乡老议会和非沈、李、孙三家的杂系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