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斑驳的时光仿佛清晨叶尖滴下的露水,滋润了泛尘的土地......
入夜,院里刮起了瑟瑟秋风,杨靖儿坐在吊椅上,思绪袅袅,开始回忆,过去的种种......
不知何时,熊智宸已经来到身前,为她披上薄毯后,与之同坐。
未免怀疑,熊智宸这几天一直呆在熊府,杨靖儿也寸步不离,陪着他迎朝阳,送晚霞,过了一段短暂却安闲自在的日子。
“大晚上的你怎么出来了?也不怕着凉,撑着伤口怎么办?”杨靖儿埋怨着,正要将薄毯披在他身上,却被他有力量的大手挡了回来,又给她披上。
“诶呀!”熊智宸却满不在乎,“我是谁呀!这皮糙肉厚的,哪儿那么矫情,要不是想让你多照顾照顾我,早就活蹦乱跳出去挣钱了!”
他挑着眉,肩膀怼了怼她,一脸的油头滑脑......
“切!”杨靖儿竟有一丝害羞,扭过了头。
二人迎着晚风相依相偎,静静仰望着枝头那两只缱绻的鸟儿......
许久,杨靖儿想起了什么,灰心丧气道:“哎......这下,我没了光明正大进影院的理由,想要再进去地下城,可就难上加难了......”
熊智宸垂目,又忻忻得意抬头笑道:“那......可不一定!”
“什么?难道还有其他入口?”杨靖儿突然面向他,激动地瞪圆了双眼。
熊智宸闭目点头:“你去军火库时,我调查了两条通道,其中一条存放了一些名贵的古玩、瓷瓶,估计......来路都不干净,至于另一条......”
“另一条?另一条怎么了?”杨靖儿抓住他的手臂。
“另一条很长......通向......情报局后院的井盖!”熊智宸道。
“什么?”杨靖儿缩起眼眶捏着嗓子,因为这个结果......实在匪夷所思。
“所以......这也就方便了柴伯庸和地下城的往来,而那个川岛樱花,很有可能也是通过这条通道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熊智宸道。
“原来如此,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杨靖儿低声道,霎时眼睛里有了光泽,“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从这条通道潜入地下城?然后继续调查,到时候给它来个一举歼灭!”
熊智宸看着她月光下如水的眸子,为她紧了紧薄毯:“你呀!现在人家川岛樱花可有了防范,咱们还得好好谋划,就算是进去,也是我去......你去?我可不放心。”
“你去.....难道我放心啊?”杨靖儿故作生气地扭过头。
熊智宸扶着她的肩:“这次吃了亏,自然不会像上次那样鲁莽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急不得。”
杨靖儿转身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嘛!”熊智宸舒服地靠在吊椅背上,“该吃吃,该喝喝,寻找......去柴府的机会。”
杨靖儿恍然大悟:“柴伯庸?我明白了......你是要去偷那个木盒?”
熊智宸面色渐渐严肃:“川岛樱花虽然知道我的存在,但她一定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中田朗野的身份,所以......他暂时不会有什么防范,相对来说,更容易得手!”
“可如今,我们与柴伯庸......不,中田朗野关系如此紧张,怎么有机会进入他的书房呢?”杨靖儿满眼担忧。
“切!”熊智宸故作轻松,“我可是曾经悄无声息进过他书房的人哦!”
杨靖儿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这话有一丝舒展:“你都说了......是曾经,万一......万一他的书房也有机关呢?上次你侥幸逃脱,你能保证每次都那么好运?我才不要让你去!”
熊智宸颔首,望向她忧郁落寞的双眸,看得出来,自己这回鬼门关走一遭,竟让她突然变得如此畏缩,他竟然不知,杨靖儿在乎他到这个地步......
他欣慰一笑,搂着她的肩:“不会的,我都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再说,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呢,岂是说干就干的!”
杨靖儿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那可说好了,你要是敢私自行动,我就.....我就独闯地下城!”
“嗬!”熊智宸刮了刮她的鼻翼,“呦!这威胁人的本事可见长啊!”
此刻的他,温柔如玉......
杨靖儿痴痴地望着,似乎更坚定了心里这几日的心事......
夜里秋凉,一股冷风袭来,吹得熊智宸打了个哆嗦。
“嘶......太冷了,咱们回屋吧!”熊智宸并未察觉到什么,说着就缩起双肩,向门口碎步跑去。
“智宸!”杨靖儿的脚步定在原地,并没有要挪动,只是冲着他的背影轻唤......
“啊?”熊智宸猛回头,满脸疑惑,“怎么了?神神叨叨的!都起风了,快点回屋!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杨靖儿莞尔一笑:“我们......结婚吧!”
这一句话,熊智宸猝不及防,像是一股强力闪电,从脑门儿击入,牵连出耳鸣的症状,直至脚底,连脚尖都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好似一樽雕像,呆立许久才蹦出几个字:“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杨靖儿颔首浅笑,又抬起头,迎上他眼底含泪的目光,抬高了嗓音:“我说......我们结婚吧!听清了吗?”
熊智宸的泪夺眶而出,竟傻傻的站在门前,又笑又哭,挠着后脑勺的样子有些无措......
也许,他从不敢奢求真正娶到杨靖儿为妻,在这个乱世,在这个......她还没有找到亲人的地方......他从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