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伯庸的车如弩箭离线,行驶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人们纷纷躲避这横冲直撞的汽车,对着飞扬的尘土指指点点……
车内,柴伯庸怒目圆睁,咬牙凿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副驾驶的白思楠竟气定神闲,目光直视前方,眨都不眨一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柴伯庸转头瞟了她一眼道:“思楠,他们可是你的仇人,你还能这么淡定,我……我还是真佩服你!”
“嗬!”思楠歪嘴冷笑着,“仇人?如今……他们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柴伯庸挑着一只眉毛:“是吗?”
思楠转动脖子,望着他的侧脸道:“你知道……今天,你为什么会输吗?”
柴伯庸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转头与她对视:“为什么?”
思楠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继续面向前方,自然地靠在车椅后背,只说了两个字:“浮躁!”
柴伯庸苦笑着:“这是什么意思……”
思楠的身体随着车身微微晃动,低沉的声音显得慵懒无谓:“伯庸,我们通过搅动商界来助攻我党势力无可厚非,可你得搞清楚,我们情报局的主要职责,就是挖掘一切地下反抗势力,你可别……本末倒置了!”
白思楠的一席话,让柴伯庸的心“咯噔”一晃,他此时才明白,思楠早已变了,不只是变得冷血无情,更加变得城府极深,仿佛自己也看不透她……
许久,柴伯庸道:“思楠!新上了一部电影,要不要一起去看?”
“不必了!回去我还有事!”思楠拒绝得干脆利落,甚至脸上没有一丝涟漪。
柴伯庸撅起嘴,尴尬地点点头,这炙热的阳光下,冰冷的汽车里,是两颗永远都无法靠近的心……
(医馆)
“清姐!我来晚啦,嘻嘻嘻——”杨靖儿挽着梁清的胳膊,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撒着娇……
梁清抿嘴,又嫣然一笑:“怎么?今天又起晚了啊?”
杨靖儿的笑容渐失,无奈地摇摇头……
梁清挑拣药材的手定了定,随口问道:“那怎么就迟到了呢?”
杨靖儿行至前台,一手托着下巴,目光呆滞:“我今天一早,去码头了……见到……思楠了……”她顺势垂下脑袋,如泄了气一般。
梁清见状不对,便走了过去:“思楠……怎么了?”
杨靖儿抬眸,抽动的嘴角欲言又止,纠结许久才道:“思楠……加入了国名党,而且,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冷酷……无情……残忍……我真的无法想象,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梁清听到这个消息,瞳孔微微震动,很快,又摸摸杨靖儿的脑袋道:“路,都是自己选的,她既然决定走这条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杨靖儿咬着嘴唇,刚要说些什么,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申报!来拿报纸啦!”
梁清回过神,拍拍她的肩便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去了!
每天一张报纸,成了医馆的日常,而梁清对其他的没有一丝兴趣,她只看……申报中栏!
杨靖儿黯然伤神后,长长呼了口气,开始自己的工作,可抬眸间,竟瞧见了梁清撑元的双眼,直觉告诉杨靖儿,清姐……应该等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靖儿……你……你看着店……”
梁清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找到“家”的喜悦,还是等了这么久后释放的激动,她没等杨靖儿回答,便小跑进了后院。
杨靖儿瞧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浅浅地笑了,她知道,这是清姐所认为的……价值所在。
梁清回到自己得房间,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出来,杨靖儿虽有好奇之心,也忍着没有去打搅她……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铺上一层灰蓝,渐渐地,越来越黑,仿佛也要挤到人间,压压人们本就沉重的双肩。
杨靖儿来到门前,望着远处乌云盖顶,人们步履匆匆,想必,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忽然,天际划过一道长长的闪电,似乎要把天幕劈成两半了,随即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鸣,响彻云霄……就这样,闪电、雷鸣……反反复复,雨……还没有到来!
杨靖儿小声嘀咕:“这雷公电母,得憋着多大一场雨啊……”
“靖儿?”
梁清竟然出来了,瞧瞧外边阴沉沉的天气:“靖儿,你快回吧!一会儿下起雨,就麻烦了。”
“轰隆隆——”又是一阵巨响,仿佛要吞没人间!
杨靖儿被吓得一哆嗦,叹了口气:“哎……这天气,比人脸变得还快……”
杨靖儿拿起门后的雨伞,牢骚着:“清姐,那我先走了,不然真就成落汤鸡了!”
梁清点头示意,杨靖儿小跑着想家的方向奔去……
果然,天总是要满足你心里一切“墨菲定律”!
你想什么,这件事,便可能真的发生……
大雨倾盆而下,简直是没有断开的粗线,不加修饰,直注人间。
杨靖儿举着雨伞,迎面而来一股冷风,吹得她差点向后仰倒。
她赶紧调整方向,用雨伞,顶着风,一路艰难向前,膝盖以下,早已湿透了,这狼狈的模样,让她竟然想飙脏话……
突然,一双大手轻扶在她右肩,同样的一只大手,包裹着自己些许颤抖的小手,令摇摆不定的雨伞,变得岿然不动,杨靖儿猛地抬头,没错……是她此刻心中想着的那个人……
熊智宸躺在沙发上惬意休息,被窗外震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