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卿莹话音刚落,那坐在后堂珠帘里正在喝茶的男人身躯一僵,几滴翠绿的茶液滴在那纯白的锦缎上。
“你……简直……简直大胆!”庞文炳吓得脸色苍白,说话都不利索了,“胡言乱语,毁稷王殿下清白,可知死罪!”
“老爷,奴家并未胡说,那日稷王殿下与奴家温存后,走的匆忙,将衣衫遗落。奴家心生不满,遂将衣衫拿去典当!”
“那你为何不满啊?”
洛卿莹掩面,娇羞不已,“老爷,这女子对男子不满之处,您觉得还会是什么……”
那珠帘后面的男人又是一僵。
“咳咳!”庞文炳自觉失言,猛拍惊堂木,“一派胡言,本官看你是存心戏耍,不用刑你是不会招,来人……”
“老爷,你怎知奴家说的不是真话,老爷若不信,自可请了稷王与奴家当面对质。”
洛卿莹不动声色地笑笑,只要那冰坨子来了,她便有办法让他放了她和苟富贵。
“荒唐!稷王殿下岂是你等相见就能见的!”
“哼!”洛卿莹双手抱于胸前,脸一沉,“老爷要打便打,可奴家要提醒你,若打坏了这副身子,伺候不了稷王殿下,他老人家怪罪下来,奴家可担待不起!”
“这……”那庞文炳开始犹豫,他当然不敢得罪稷王殿下。
他记得那日把那金线莽纹袍送去时,殿下并没有追究,昨日去禀报案情时,也未置一言。如此看来,这妇人的话倒也有几分可信。
这时,坐在旁边一直记录案宗的书吏走上前,与庞文炳耳语了几句。
洛卿莹见他恍然大悟般点着头,便知不妙。
果然,那庞文炳站起来,指着她,怒道:“你这贼妇,本官险些信了你的鬼话!世人皆知稷王殿下不喜女色,你倒说说,他如何与你私通?”
什么玩意儿?不喜女色?
久经沙场,骁勇善战的铁血硬汉稷王殿下竟然是个——gay?
洛卿莹被这个事实惊的外焦里嫩。
可那日在湖边,他饿狼扑食的样子就好像刚从牢里放出来一样,见着女人就流哈喇子!怎么也不像是不喜女色啊!
难道,这个稷王那方面不行,或者纯粹就是个太监。为了掩人耳目就说自己不喜欢女人?
她连连摇头,深感惋惜:这样极品的男人就这么废了,不知道多少妹子会哭晕在——茅房!
“啪!”一声惊堂木拉回了她的思绪。
“哼!大胆贼妇,你偷盗财物,藐视律法,大闹公堂,污蔑皇亲,贿赂朝廷命官,数罪并罚,今日,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来人,带下去,上夹刑!”
靠!贿赂也算。这贪官还要不要脸了。洛卿莹握紧拳头,分开两脚弹跳着,摆好拳击的架势,对上来抓他的衙役喊道:“过来啊!姑奶奶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
众衙役看着这奇怪的招数,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武功,轻易不敢上前。
那庞文炳气的脸色铁青,喝斥道:“尔等还愣着做甚?快抓住这个贼妇人!”
“是!”
“老爷!且慢!”
正当洛卿莹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一名小厮跌跌撞撞地从后堂跑出来,像见了鬼一样。
那小厮凑近,附耳小声说了一句话,顿时,庞文炳像触电一般,一动不动,额上冷汗直冒。
“老爷,快些吧!”小厮又催促一句。
“好!好……”庞文炳连连说着,走下来,还差点摔了一跤。
匆匆跑进内堂,见那端坐在黄花梨木交椅上的男人,圣貌轩逸,龙颜凤姿,把他这一方陋室衬的篷筚生辉。
弯腰垂首,恭敬地叉手作揖,“下官参见稷王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
不到一盏茶功夫,那庞文炳走出来,两股战战,愁眉苦脸的像刚上完坟。这一去一来,那官服里面的中单早已湿透了。
心有余悸坐下来,拿起惊堂木,又小心翼翼地放下,见众衙役还围着洛卿莹,喝道:“尔等还不退下!”
衙役们自是不敢违逆,收回队形,站立两侧。只道这庞知州素日跋扈惯了,何曾见过他如此胆怯的模样,此时,众人心里都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庞文炳清清嗓子,把那恐惧掩去一半,一本正经道:“经本府查明,堂下人犯洛氏确有冤屈,那金丝莽龙锦袍乃范氏于道上所拾,因不知为稷王之物,遂去典卖,算不得盗窃!”
哈哈哈……洛卿莹真想给这位“胖”知州一个大大的赞——这瞎编的水平简登峰造极!刚才她还是一个罪不可赦的犯人,现在竟然摇身变成了拾金不昧的好市民?
看来,这贪官刚才定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或是见过某个人?能让他这么畏惧的青州城里就只有那两个祖宗。若是那冰坨子还好,要是那个人妖……可就麻烦了!
正当她还在担忧着是否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时,那庞文炳又说道:“至于方才那一番不堪入耳之词,皆因洛氏闺阁思春,胡乱臆想所致。然虽不以盗窃罪论处,但私卖亲王之物,其罪也不小,念在其一介乡野村姑,见识粗鄙,便杖责二十大板,以示薄惩!”
“什么?”洛卿莹肺都要气炸了,叉腰跳脚骂道:“狗官,你什么意思,说我是个村姑也就罢了,竟然说我思春,明明发情的是那刘璟!好,这些我也可以不计较,但你凭什么还要打我?”
那庞文炳听得洛卿莹嘴里又提起稷王,慌忙往后堂看了一眼,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