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皇帝病势沉疴,日渐严重。太子监国,若无意外,顺理成章便能承继大统。但刘璟始终是心腹大患。而且,近日,民间已有传言,说稷王战功赫赫,是大殷的保护神,真正天命所归之人。
洛卿莹不知道,这谣言与刘璟有几分关系,还是有人蓄意为之。但朝野中的确有人已站向刘璟这边,甚至还有人搬出已故太后“兄终弟及”的遗言。
无疑,征狄归来,威望愈高的刘璟成了最有可能的皇位争夺者,也成了太子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
刘璟应已知晓其中厉害,故而总是深居简出,哪怕外面已是天翻地覆,只与洛卿莹赏花遛鸟,游山玩水,好不惬意。对登门拜访的所有人都避而不见。
在这风口浪尖上,只有远离朝堂,韬光养晦,不争,不夺,不露,不显。这样才不致落人口实,授人以柄!
若他日刘元幽借机发难,也师出无名!
木筏轻摇,刘璟撑篙。红藕香残,莲叶渐枯。
洛卿莹晃着脚丫,踢溅水花,纤纤玉足如白莲出水,圣洁不染。
“你这样躲着,他们就真的不会出手?”
“如今情势,谁先耐不住,谁便输了!”刘璟轻轻笑了笑,“放心,陛下未驾崩,他不敢妄动!”
洛卿莹想到贺氏杖杀宫女一事,仍心有余悸!而她却三言两语把这锅甩给了自己,想必如今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觉得,稷王妃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连皇后娘娘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可见跋扈。再不久,流言就会传遍整个晟京,经过加工后的版本也更会不一样了
这样心思缜密,杀伐果断的人,怎肯忍耐,必是先下手为强!那刘元幽虽只见过数年面,看着柔柔弱弱,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每次都让洛卿莹备觉不安。
还有吕兰生,大婚后便一路青云直上,如今已被提为御史大夫!
(以下内容还要修改!)
洛卿莹有些被动,喘不上气,整个人都快悬空了,只能手臂攀上刘璟的脖子保持稳定。
“嗯……”刘璟突然闷哼一声。
洛卿莹感觉不对劲,停下来,见他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怎么了?你是不是真受伤了?”
伸出小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哪疼啊?这吗?是这吗?……”
刘璟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无妨!”
“你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要有镜子我就让你看看你的脸,都拧成苦瓜了!”
刘璟勉强挤出笑容,“放心,死不了!该做的还没做,这样死了,岂不亏了?”
都这时候了,这厮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你先休息下吧!”
洛卿莹扶他坐下,一只手放在刘璟背后搀了下,却见他身躯抖了下,猛然咬紧了牙关。
洛卿莹翻过他后背一看,碗口大的烧伤,红白的肉外翻,血肉模糊一片,还有颗颗晶莹的水泡。伤口似乎已经感染,混合着黄色的液体,看着触目惊心。
洛卿莹咬着嘴唇,眼眶有些湿润。抬头眨了眨眼。
“死要面子活受罪!”
刘璟见她如此这般,佯装生气道:“你这女人,真不知好歹,本王可是为你受的伤,你不以身相许也就罢了,竟还落井下石?”
“我看你不仅死要面子,这脑子也不好使,火势那样大,你来做什么?活该!”
“你也知道火势凶猛,为何还要去送死?”
“我……”
洛卿莹无欲与他争论,站起来,观察着周围。
“这山中迷雾重重,我们不熟悉地形,极易迷路,只能待太阳出来,雾散开了,再去附近村子寻郎中为你诊治。”
她从身下扯下块布条,“眼下只能先为你清洁下伤口,再附近找找有什么草药可用!”
就近去溪水边湿润了布条,回来看刘璟还坐着没动。
“还坐着干吗?把衣服脱了!”
“你来为本王脱!”
要不是看他有伤,洛卿莹真想给他一顿胖揍。
瞪了一眼那个一脸阴笑的男人,想不通都特么这时候了,他还笑的出来。
蹲下身子,简单粗暴地把刘璟衣服一扒。瞬间震惊了——
只见那古铜色的精硕虎背上,全是刺目的刀伤。有些似愈合了几年,只留下暗褐色疤痕,有些却是嫩红色,愈合时间不会超过一年,其中最长的一条直接从肩部延伸到腰际。像一条横亘在上面丑陋的虫子……
洛卿莹不由自主咬紧嘴唇,手覆上那些伤痕,轻轻抚摸。
手掌下的人有一瞬的战栗。
“你的手再不安分乱摸,本王可就不再怜香惜玉了!”
“……”
回神,收手!洛卿莹用湿布条擦拭烧伤皮肉周围的血渍,污物。
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停了手。
“怎么?这就看不下去了?看你以后还该如此任性!那断裂的屋梁若是落在你身上,你还能……”
“你何时也如此唠叨了!”
洛卿莹跪在地上,从身后圈住他的腰,脸贴在那伤痕累累的后背上。
感到背上潮湿粘腻,刘璟眉头一皱,耸了耸肩,“背上脏污,你若想抱,待梳洗干净,相拥而眠也无不可!”
“哼!不解风情!”洛卿莹吸了吸鼻子,又从身上厮下几块布条。
见刘璟的衣袍都已烧的不成样子,勉强敝体,而她的却没伤到无一丝一毫,全身她牢牢护在怀里的。
喉咙霎时涌上一股甜腥……
赶紧用布条勉强包扎好伤口不至于袒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