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芷毓心里一颤,打从刘璟入狱,她便无一日安枕。她曾苦苦哀求自己的爹爹,让他救救他。可最终求来的是封后的圣旨。当她被送入宫,成了这大殷新君的皇后,她心里对刘璟的那份执着,也随着新婚之夜那撕碎了一地的大红喜服,变得破碎不堪,不复如初!
心若冷了,她也学会了不着痕迹地敷衍。
及时得体的微微一笑:“陛下真会开玩笑,臣妾挂念之人,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刘元幽嗤笑:“果真?”
看了一眼殿内的侍女,“你们都下去!”
菱儿神色担忧地看了看庸芷毓,带着宫女们退下,关上了门。
刘元幽缓步走到低头沉默的庸芷毓身旁,一把揽住她。
“你在怕?”
“没有!”轻轻推了下,“天色还早,臣妾陪您下下棋吧!”
“若是刘璟,你恐怕就会投怀送抱了吧!”
“陛下!”庸芷毓拔高了声音,顿了顿,笑道:“陛下惯会取笑臣妾!”
刘元幽冷哼一声,抱起她,往榻边走去……
“来,为朕宽衣!”
“……”
“是!”
……
连着服用了几日汤药,又进补了些鸡汤,芩歌胎象稳定下来,面色也红润不少,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喝那鸡汤了。
其实,洛卿莹那点首饰也值不了几个钱,算算也用的差不多了。眼下总不能让人家破费。便吩咐了狱卒,让那郎中别再送了。
“今日定是个晴天!”青荇扶着牢门,看着那走道尽头。
洛卿莹揶揄道:“这里不见天日,你还能知道是晴天?”
“我感觉到了,因为天气开始暖了!”
“是啊!寒冬就要过去了!”
“诶~你说王爷会来救我们吗?”
洛卿莹紧紧捏着手里的人偶,抬起头,目光坚定。
“他……一定会来的!”
……
刘元昊站在凤雏宫门外,深吸一口气,抬脚踏入。
“儿臣参见母妃!”
“来来来!”良妃似乎心情大好,“今日阳光明媚,与母妃一道去御花园逛逛!”
“母妃若无要事,儿臣还有些公务,恐不能相陪!”
“等等!”良妃上前拉他回来,“来,坐!”
刘元昊顿了顿,面无表情坐下来。
“你可好几日没有来看母妃了,今日若不是让人去唤你,你恐怕也不会来!”
良妃叹口气,分外伤感:“我儿长大了,有了心事,也不愿意说给为娘听!”
刘元昊微微动容,在留芳园那段日子,他与良妃相依为命,就像普通人家一样,他从来都是唤她“娘亲”,母子两人无话不说,便是看到树下有一群蚂蚁,他也非要拉着娘亲去看……
“儿臣近日忙于练兵,未及时问安,望母妃恕罪!”
“无妨,母妃知你公务繁忙!”良妃拉着他的手腕翻过来,“要不怎么袖口都破了,也未留意到!来,快脱下来,母妃为你补补!”
“是!”
刘元昊脱下外衣,看着良妃低头一针一线缝补,似乎又回到小时候……
那青丝中的白发刺痛了他的眼睛,心里的那个疑问,终于也没问出口。
“你一个人孤身在宫外,没个王妃侍妾,连这衣衫破了,也无人缝补,实在让人操心!”
良妃落下最后一针,咬断线,随口问道:“母妃听闻先帝在时,为你和一位叫清洄的姑娘赐了婚……”
“母妃不必再说了!”刘元昊打断她,接过衣衫穿上。
“儿臣是断不会娶她!”
良妃笑笑,一边为他整理衣袍一边说道:“她是贺氏侄女不假!但母妃查过,她是赵端外室所生,十五岁时,才被接入赵府。在此之前,都未见过贺氏,亲情淡薄……何不……为己所用?”
刘元昊愣了片刻,缓缓转过身,“母妃,难道你不知元昊心意?青平如今深陷牢狱,你未有一句过问!难不成,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之前的话也全都是哄我的!”
看着自己儿子陌生的眼神,语气里藏着责备,良妃目光闪过一丝狠意,瞬间溢满慈爱。
“母妃怎会骗你,那青平姑娘是稷王的王妃,如今稷王谋反,不仅母妃,你也要避嫌!你切不可去牢里看她!以免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刘元昊冷冷一笑:“母妃,元昊有一事不明,那日……”
“娘娘,安神汤来了!”英姑推门进来。
“安神汤?”
“哥儿有所不知,近日娘娘为着平姑娘的事,去求了皇后娘娘多次了,可也无济于事!为此娘娘每夜失眠。直到喝了这安神汤,方才好些!”
“多嘴!”良妃不悦嗔道。
刘元昊沉着脸凝思片刻,作了一揖:“元昊不知母妃苦心,实在不孝!母妃好生歇息,元昊告退!”
“哎~哥儿!”英姑朝着刘元昊的背影喊了句。
“算了!”良妃怔怔坐下来,“让他走吧!”
“娘娘,哥儿是否怀疑……”
“英姑,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
“娘娘爱子心切,谁又能说是对是错……”
……
“青平,我身上怎么这么痒啊!”青荇边抓边挠。
洛卿莹看了一下,捉住一只,“啪”的一声在她眼前捏死,淡淡道:“跳蚤!”
“跳……跳蚤?”青荇吓得腾一下爬起来,躲到一边,“这……这床上有跳蚤?”
“你身上!”
“啊!”
“鬼叫什么?长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