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福俯在草丛里看的很清楚,二十多步之外,一棵大树上站着一位白衣姑娘,正在高声呼叫。树下立着两人,一高一矮,穿着皂色短装,手持长刀,不停的狞笑。
不远处的地上匍匐着三个人影,身上沾着血,一动也不动,想必已经死掉了。杨有福内心狂跳,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把手里的剑捏出了汗。
那女子一脸慌张,似乎发现呼喊没什么用处,只好苦苦哀求。可树下的两人却不为所动,扬着手里滴血的刀,不断狞笑。
那棵树高不过两丈,看样子拿刀的两人迟早会抓住那位姑娘的,现在不过是戏耍一番罢了。
果不其然,那高个见女子不为所动,于是放下刀,抱住树干往上爬,女子一下子大声尖叫起来。
矮个子站在树下,耷拉着刀,不断的咽着口水。杨有福看着是一个机会,一下子窜了出去,手持半刃剑狠狠的刺了过去。
矮子听到声响,刚拧过头,就被利刃从脖颈间穿过。在杨有福眼里,他弱得如同一只小鸡,他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要来打劫。
杨有福虽然是第一次突袭杀人,可他的那双手却异常沉稳。那双手用削尖的木棍叉过无数条鱼,刺过野兔,斗过野猪。本以为会有一番恶斗,虽知竟是个草包。
矮子大张着口,像上岸的鱼那样喘着粗气,吐出一股污血,软软的到了下去。这时候,树上的高个子听到了响动,拧头看到树下的一幕。
最后目光沿着那把沾血的半刃剑,移到了杨有福的双眼上。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四肢发软,到口边的嚎叫生生憋了回去。
杨有福用脚踢开两把刀,扬着长剑静静地站在树下。就像一个猎人,等着落网的野猪,双眼充满了猩红。
高个子只好用力蹬腿,想要爬上去。可是他不动还好,一动,全身就没了力气,直直的掉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响。
杨有福几步垮了过去,用脚踩着他的头,半刃剑猛的一刺,又是一个对穿。
这时他才不慌不忙的擦净半刃剑,仔细的背在背上。仰头对树上的女子喊道:“姑娘,下来吧。”说完就静静地站着。
树上的白衣姑娘被这喊声惊了一下,脚下一滑,差点就掉了下来,还好她立马抱住了树干。
杨有福看在眼里,出口提醒:“姑娘,小心些,要不我上来帮你?”
树上的姑娘脸吓得苍白,急急摆着手,可就是下不来。
等了许久,杨有福有些不耐烦了,闷头喊了一声:“我又不吃你?害怕个啥!”。
树上的姑娘脸憋的胀红,低声道,“真的?”
“那还有假?”
杨有福一下乐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扬着双手喊。
“我接着你好了。放心吧,几百斤重的野猪我都能扛得动,你还担心啥哩?”
女子噗嗤一笑,把树抱的更紧了。
杨有福有些生气,这做好人真难,既然如此,走就是了。银根叔也说过,女人是老虎,还是不要惹的好。
他轻叹一声,扭头朝外走去。
“少侠,别走啊,我,我这就下来。”姑娘大急,声音都有些结巴。
费了好大劲,白衣姑娘总算爬下树。这时杨有福才发现姑娘年约二八,除了面色苍白之外,倒也长得漂亮,一双眼似乎如秋天的河水那样迷人。
杨有福心里一紧,急忙扭过头,闷声道:“那就走吧。”
姑娘没跟上他,反到朝之前倒地的那三人跑去,然后压抑着哭出了声。
杨有福讪讪的站在一边,看到姑娘费劲的样子,终于站不住了,把三人一一安葬,最后连那两个打劫的也埋进了土里。
姑娘不解,问道:“那两个是强盗,埋他作甚?”
杨有福闷声答道:“唉,他们入土了,也就安心了。”姑娘念叨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再次上路时,杨有福身后就多了一个人。还好,前路一片坦途,似乎心情也好了很多。
有走了二十余里,姑娘却不动了,红着脸坐在路旁。杨有福不明所以,呆呆的等着,可姑娘还是不动,这让他有些生气。
他想扭头就走,又觉得过意不去,只好折回头。姑娘把头埋在怀里,挤出细微的声音,似乎要哭起来。
杨有福总算弄明白,原来姑娘扭伤了脚,走不动了。这可如何是好,杨有福在一边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他下定了决心,摘下长剑,背对着姑娘蹲了下来,说道:“我背你吧。”
姑娘犹豫良久,还是爬到了背上。杨有福站起来的时候,才觉得原来女人这么轻,还不如半担柴重。
只是走了没多久,杨有福就觉得浑身难受。那种难受用嘴说不出来,就像夏天躺在河里时,被游鱼轻凿,又痒,有期待;又像冬日里围着铁匠铺的火炉,靠近了,烤的慌,离远了,冷的慌。
于是他稳重的步子就开始乱晃起来,越走腿越软,越走心越慌。
“我是不是被野猪轻多了?”
女子在背后低声问,杨有福心里一颤,浑身就操热难挨。
这个时节,刚入初夏,风微微的凉,可杨有福脸上却淌满了汗滴,不断的眨着眼。
一只纤手从背后伸过来,带起一阵香风,轻轻的给他抹了一把。
“要不,歇歇吧。”
杨有福摇摇头,脚步稳了好多。突然他觉得背上的人似乎贴的紧了些,心头一动,又轻轻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这一路,从响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