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山坡,山下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进入树林后,月光稀薄,很快就不见了黑衣人和黑羽的踪影。
跑了一段距离之后,石方城忽然发现黑羽的速度飞快,竟已经消失不见,他停下来。
“黑羽呢?”前面是一片片漆黑浓密的树冠,遮挡着视线,前方什么也看不见。“你们回去,我去追!”
“老师,我和你一起去。”燚昕说。
“燚昕,你负责照顾灵梦和凌霄泪,带她们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城门口集合!”
说着,石方城继续朝前追去。
燚昕只能停住脚步,毕竟不能留灵梦和凌霄泪单独在森林里,而且这两个女孩子奔跑的速度也太慢,带上她们反而累赘。想到这,燚昕只能先带着她们返回城门,再等待石老师的消息。
黑羽在进入森林后,甩开了石老师等人一段距离,几步跃上一棵参天巨树,然后迅速展开黑色的翅膀,急飞而去。
黑衣人的速度极快,就算是黑羽展开翅膀,用上全力,也勉强才跟上他的步伐。
就在黑羽体力不支,准备开启第一重封印加速追赶时,忽然,他看到黑衣人猛然停下脚步,落在了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上。在那片空地中,还有另外两个黑衣人与他汇合。
黑羽连忙跳下地面,奋力向前奔跑。黑衣人将怀中的男孩,交付到另一个黑衣人手中,而那两个人正转身要走。
“别追了。”
他突然开口说道,袖口微动,不见施展法术的动作,却见地面上一根紫色的藤蔓刹那破土而出,缠绕住黑羽的双脚,把他绊倒在地上。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黑羽大喊,可是走在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并不理会。
“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
他从地面上举起法杖,要朝两个黑衣人攻击,可是施展束缚之术的黑衣人立即挡在他的身前。那个人背对着月光,光线太暗,只看见轮廓漂亮而白皙的下巴。可是声音却很熟悉:
“他是我的徒弟,我会保护他。”
“你的……徒弟?”
黑羽匍匐在地上,疑惑地抬头望着。他的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个人一定就是凌夕。缠住自己脚踝的藤蔓,与上次凌夕出手帮自己击杀白蝎时,所用的藤蔓法术一模一样。
既然是凌老板,应该好说话些,黑羽低下头,语气哀伤:
“我只想确认,他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人……虽然我认识的男孩,应该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也应该是和我同样的年纪,而不可能,还和许多年前一模一样……”
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紧紧攥住手掌下方的一把泥土。
“如果真的是他,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我也不愿意错过……”
凌夕听到这,也在犹豫,他垂下双臂,但是并没有让开道路。
他的喉咙被痛苦的情绪哽住,泪水已经划过脸颊,他扬起脸来,用尽最后的希望朝前方森林里大喊:
“小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森林里回荡,一阵凄厉的冷风掠过树冠,叶子“刷刷”作响。
黑衣人停下脚步,他怀里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表情渐渐从呆滞变得生动,他伸手搭住那个黑衣人的肩膀,探出头来。
此时那两个黑衣人正停在树梢之间,黑羽看见,那张稚嫩的男孩脸庞渐渐浮现,张大眼睛盯着黑羽,然后,眼里渐渐溢出泪水,轻轻地咬着下嘴唇。
“小雨,真的是你?”
黑羽向空中伸出手,他的脑海里回响着小雨稚嫩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雨,你呢?”
小男孩呜咽着,只是说不出话来,他也努力地伸出一只手,朝着黑羽的方向,好像要握住他的手一样,尽管两人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
“小雨!小雨!”
黑羽喊道。
忽然,黑衣人纵身一跃,向着森林的深处跑去了,男孩也被他带走了。
“小雨!小雨!——”
黑羽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然而他的身体被牢牢地捆缚在地面上,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雨走远。
黑衣人的跃动带动着一片树冠颤动,但是很快,前方的树林就恢复平静。凌夕向远处山坡看了一眼,察觉有人正迅速向这里赶来,于是也解除了黑羽脚下的束缚,向一旁跑远。
“小雨,怎么可能,你居然还活着……”黑羽充满悔恨,“要是我能早点认出你就好了……”他拳头捶击着地面,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不一会,石方城老师赶到了这里,他看到依然趴在地上的黑羽,急忙问:
“黑羽,你受伤了吗?那个黑衣人去了哪里?”
黑羽拭去眼中冰冷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石方城老师从一旁搀扶他,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没事,老师,我没受伤。”黑羽神情落寞,还沉浸在心事里,“让你担心了,我们回去吧。”
迈开脚步以前,他回头望了望那片幽静而漆黑的树林,高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冰冷无比。
月色下,又回到了主城门前,石老师和黑羽与等候在那里的燚昕等人汇合。
“石老师,那个男孩怎么样了?”燚昕忙问。
“听黑羽说,被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救走了,那个人承诺,他会照顾这个男孩,不会让他给别人造成危害。我们回学校去吧!”石老师解释说。
燚昕看了看黑羽:
“就这么个怪物,就把你打得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