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天浪大感意外,因为邓凯所说的忠烈公便是诛杀了高迎祥,一生大小百余战的一代名将卢象升啊。
清人评价明朝的灭亡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明的灭亡,开始于太子少师孙承宗的退休,形成于兵部左侍郎宣大总督卢象升的战败身死。
可见这二位的存在对大明具有多么大的重要性,卢象升是岳飞一般的人物,也死于岳飞一般的性格。
他的死是大明莫大的损失,可纵使没有恨他入骨的杨嗣昌下黑手,以他的性格,面对一个胡乱指挥的皇帝和一个乌烟瘴气的朝堂,也早晚都是一死。
天浪竟然能见到卢象升的后人,想起那段扼腕叹息的往事,心中血潮翻涌自不必说。
“对,这孩子就是忠烈公的第四子,忠烈公的子嗣中,公之发妻汪氏所生长子文炜早夭,公又纳了陈姓妾室,续娶了夫人王氏,王氏夫人生了二子以载,陈姓妾室生了三子以谦,夫人王氏又生了四子以行,以谦与以行皆是崇祯四年所生,而公与蒿水桥之战殉国后不出一年,二子以载和三子以谦竟于同一天死亡。”
“同一天死亡?是病死的吗?”
“肯定不是,朝中嫉妒痛恨忠烈公的奸人实在太多了,尤其像老贼杨嗣昌和监军内臣高起潜,都有害死忠烈公子嗣的动机。”
“是啊,这二位却是有足够的动机。”天浪,握了握拳,语气冰冷。v首发
邓凯抬起头来,看向了卢以行和史长歌的方向,长叹一声,“嗨,作为忠烈公的嫡子,以行应该将卢公的英雄血脉延续下去,可是这孩子来到西南,却是想要参军的。
他几次想要入伍,都被臣暗中挡了下来,于是他就开起了一家镖局,天真的幻想自己可以培养一支队伍,将来去战场组成一支义军,这孩子虽然文弱,却一直有一颗躁动的心,也不知臣和亭林先生还有国舅爷能稳住他多久。”
树林里,史长歌正揪着卢以行的耳朵教训着他,“卢天驭,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小孩子吗,知不知道向你这样藏头露尾的,随时可能被大军当成奸细抓起来杀了?”
“哎呀,疼,疼,疼...长歌,你听我说啊,怎么一句话都不听,就又拧人耳朵啊?”
“拧你耳朵是轻的,我真想一脚踹扁你这颗榆木脑袋,昨晚不是一起喝酒告过别了吗,你今天还来送我,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连我自己都以为这一去就会身死沙场了呢。”
看着史长歌一脸膈应的直起鸡皮疙瘩的样子,天浪和邓凯都笑了。
“史千户,这位卢公子要送一送你,你便让他送吧,朕给你们两匹马,他送了你之后,可以骑着马回城,倒也不会嫌回家的路太长。”
邓凯也说,“是啊,正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史千户一定是钟子期,而卢公子最像是你的俞伯牙。”
“啊呸呸,谁是他的知音,整天到晚跟个尾巴一样,都烦死我琳在气头上,卢以行的出现,让他都快赶不上自己的队伍了,气哼哼接过缰绳上了马,卢以行却有些犹豫。乾qktsw
两个锦衣卫已经把两匹备用马匹牵去给了史长歌和卢以行,天浪道:“上马吧,路还很长,有卢公子陪着一起走一段,倒也免得寂寞。”
卢以行拱了拱手,“谢过将军。”话毕便踩上了马镫,准备上马,可是这匹是战马不是阉马,很有些脾气,没等卢以行上去便拧拧哒哒走了起来,弄得卢以行一脚踩着马镫一蹦一蹦的很是狼狈。
“这是军马,怎么能给这个家伙骑回去呢?再说了,你看他那样,恐怕连马背都坐不稳。”虽然口中不耐,史长歌却还是帮卢以行把马牵住了,语气也不像是真的嘲讽,更像是关心。
天浪刚要说这是御马,是他个人送卢以行的,不料卢以行坐稳了马背后,却龇着牙笑着说:“嘿嘿,我是不会回去的。”v更新最快/
“你说什么,你想不回去,那你要去哪儿?卢以行,你幼稚不幼稚啊,我们这是去打仗,你一个普通百姓,怎么能跟在队伍里?”
“我是镖师啊。”
“呵呵,呵呵何抻锿天啊,十万大军,竟然要用一个百姓做保镖,他是要疯啦。
“你没听错,镖局接了一趟镖,是护送两位姑娘去武昌。”
卢以行还有些得意,史长歌却是眼神伶俐,咬牙切齿地说:“卢天驭,你是不是想银子想疯了,武昌正在打仗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卢以行满不在乎地说:“要不是去武昌,我还不接这趟镖呢,而且谁说我想赚银子,这趟镖啊,小爷没收钱。”
“我的桃皇址龆睿晃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些,生无可恋地说:“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白痴。”
天浪若有所思地问,“这趟镖可是危险的很,你带了多少人?”
“两百二十人,我镖局的所有人。”
天浪‘哦’了一声,又看向了邓凯,邓凯讪讪一笑,意思大概是说,这些人虽可以说是锦衣卫的情报网,可我一指挥使,也不可能随时掌握他们的行踪啊。
而且漕运帮派和十三省的镖局,是亭林先生顾炎武和傅山个人建立的组织,虽然目的是为了反清复明,可锦衣卫毕竟没有直接的管辖权。
天浪和邓凯谁都没有立场不让卢以行退掉这趟镖,于是在史长歌没有彻底爆发之前,天浪无奈对卢以行说:“卢公子是吴贞毓的门生,冲着吴知府的情分上,路上你跟我们走,等攻占了武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