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统领的女真士兵,在诸方围剿下,便是砧板上的猪肉。
很快就清扫干净,呼尔格死里逃生,被一箭射落之后,竟然只是被俘。
女真小队人马清剿结束,但是造成的影响依然在持续。
此刻的流民营,仍旧处在混乱当中。
李应祖损失了一百多骑兵,后续赶来的车营,依然没有办法平复。
局面危险,车营的阵里有流民需要的粮食,也有水泥和火药,甚至还有掷弹兵的投掷弹。
如果被破坏,损失巨大。
是以,车营只能抽出少半兵力进行疏导。
在五千人面前,一千余人不算少,但是那是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
而此刻,流民营里有不知道多少内奸或者泼皮,正在混乱之中摸鱼。
“镇压吧”方书安看着情况,说到。
眼前的情况,如果引起相邻的流民营动乱,局面更加难以控制。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车营腾出手来的士兵,手里不是鸟铳就是长矛。
这些东西原本就不适合平乱,难道让他们向流民射击?
“管不了那么多,下命令吧,不然更加难以控制!”
李应祖心里更加纠结,此处消耗的都是他手下士兵的性命。
“听令,下兵器,结阵!”
没有什么能让一支军队扔下兵器结阵,但是鸟铳手和长矛手此时只能这样。
拿着鸟铳或者长矛,哪怕只是用后端砸人,都可能让危险加剧。
看见他们拿着如此长兵刃,流民们会更加紧张和动乱。
千余人放下兵刃,手臂与手臂夹在一起,形成前后三道紧密人墙,向人群压迫过去。
“退!退!退!”
流民们只是为自己生死担忧,虽然明军开始压迫,但看见他们没有兵刃之后,不少人开始动摇。
似乎来得不是匪兵,并不伤害他们。
眼看局势稍微控制,方书安等人心下稍安。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三道人墙,突然破开一个缺口。
“不要上了匪兵的当!”
“他们圈好就杀人!”
只见数十泼汉拿着兵刃,向明军砍去。
然而,手无兵刃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刀插入身体。
刚才,那还是女真人的刀,都没能砍到明军。
如今却被自己人砍中!
又或者,刚才还是杀敌人的刀,现在却用来杀同袍。
结成人墙的明军眼珠子要喷火,但是他们无可奈何,军令如山,一但再拿起兵刃,损失更大!
李应祖要暴走了,右手举起有放下,迟疑不定。
这命令,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下!
“放下兵刃,持刀者死!”
一声巨大的呼喊声传来,方书安和李应祖转头一看,终于松口气。
骆养性来了,同行的还有沈阳城出动的五千兵马。
他们形成的压迫感,足够压服眼前的流民。
明军没有冲锋,他们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乱民。
是同胞不是敌人,不需赶尽杀绝。
此刻,明军脚下蹋的步点和口号严密配合,速度不快,却一下又一下敲击在人心。
要的就是威慑感!
流民们彻底崩溃了,纷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一千余不持兵刃的明军或许可以抗衡,加起来数千的士兵,一对一都能完爆。
内奸们见如此,早就找地方藏好,只有那些被忽悠的泼皮,还要逞威,此刻被一顿刀背砸翻在地,眼看出气多如期少。
他们半点都不冤枉,可是砍死不少明军。
死的十分冤枉的明军!
安定流民,打扫战场,动乱的领头之人也被看押审问,查清之后或杀或配。
战士们的鲜血不能白流!
日头渐渐西斜,殷红如血。
给仍有硝烟残留的战场上铺上血色,宣示着不平静的一日。
危险解除,熊廷弼勃然大怒。
不过区区一千骑兵,竟然能搅动整个辽东防御。
众将此前还以为是铁板一块,现在看来,若是建奴当真攻来,或许会是一败涂地之局!
然而,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尽管明军在和女真骑兵作战当中占优,死在自己人手下的士兵更多。
作战死伤不过两百,死在流民手里也有两百,还不算伤号。
近五百人伤亡,过半是流民造成!
熊廷弼怒了,出离的愤怒。
一剑将帅帐的椅子斩了,才被众人劝阻。
李怀信更是替士兵们叹息,怒吼着指着周永春,“当时真听你的,让流民进城,只怕现在,沈阳城就姓女真了!”
周永春想要分辨两句,却不知说什么,只好用力的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怀信说的没错,如果真在内奸煽风点火之下,沈阳城保不齐就乱了。即便不丢,也会鸡毛一片,失去守卫价值。
熊廷弼换几口气,稍稍回过神,道,“掷弹兵单独使用都有如此威力,命令各部伺机遴选,将掷弹兵补充完整外,再多加些进去,投掷火药单产量跟上之后,扩充!”
方书安的努力没有白费,热兵器没有进入精准射击的时代,掷弹兵在会战作用当中意义重大。
此战仅仅是单纯的掷弹兵,就解决掉将近一半骑兵。
可以想象,如果是机动性稍差的重骑或者步兵,战果会更加夸张。
说到此处,方书安突然想到什么,“经略,咱们的投掷单还没有正式名字,不如,您取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