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那位关在地下的沉萍怎么处置?”
常莱忽然若有所思地恭声问道:
李昭德不假思索,慢吞吞地说: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此人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咱们也不可能带着他出征,是不是,不如。。。后日出征之时,拿他的血衅旗!”
啊~
在书房之外面,一个满身泥土尖嘴猴腮的人把耳朵贴在窗户下面偷听,当他听到李昭德说要拿沉萍衅旗,他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差一点惊叫出声。
“谁!”常莱听到窗外的动静,目中射出一道精芒,直视窗外。
“喵~~吱吱~”
从窗外传来一声猫叫和两声老鼠的惊慌的尖叫,唯妙唯俏,一时间把常莱给蒙住了,他觉得就是猫在抓老鼠,没有什么异常。
“大白天的,哪来的老鼠?”李昭德皱眉道,目中浮现一抹狐疑之色。
“我去瞧瞧。”常莱见李昭德不放心,转身从门口出去,绕到窗外去检查,除非有极其紧急的突发情况,他才会破窗而出,要是为了察看猫抓老鼠这种小事就破窗,那么整个相府的门窗都会呈现出一种破破烂烂的景象。
在窗外的地上,常莱看到乱七八糟的足迹,抬眼四顾,他看到足迹所来的方向,也看到所去的方向。
很显然,刚才的声音不是猫抓老鼠发出的,而是人模仿的。这人是谁,从地上足迹旁边散落的泥土判断,在窗户外面偷听的人,定然是那只挖地洞出去的老鼠肖河。
常莱见了大惊,纵身一跃,顺着肖河的足迹所去的方向,如同流星赶月一般追去,在追赶的同时,他口内高呼一声:
“来人!刚才挖洞逃走的肖河还在府里,没有跑远,速速搜查府中所有地方,将之搜捕!”
书房之中,李昭德听到常莱的呼喝之声,明白自己刚才与常莱的谈话被肖河听了墙根,这下可麻烦了!他脸上露出惊慌失措之色,身子发软,差一点从椅子上溜到地上。
他刚才与常莱谈的可不止张麟吊女人的韵事和拿沉萍衅旗这些小事,还有围困神都气死武媚娘的情节,那都是关乎到他的成败的绝大秘密,却被肖河听去了,要是传到张麟耳中,必然会被皇上知晓,那他就麻烦了,出征之兵还没有离开神都,他就可能被皇上拿下。到时候,被拿来衅旗的不是沉萍,而很有可能是他李昭德!
“来人,一定不能让肖河跑了!抓到后就地格杀!”李昭德踉踉跄跄地走到书房门口,歇斯底里地叫道!
一道瘦小的身影掠过相府东面的围墙,出现在相府外面的大街上,然后飞快地钻入一条背街的小巷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穿山鼠肖河。
他用双手从地牢向外面挖地洞,还没有完全挖通,就被常莱发觉了,派人进洞追赶,跟在他身后的沉萍被倒拖了出去,又有一位在地洞中爬行相当敏捷的人追上了他,眼看他也难逃被捉之命运,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悍然用挖出来的泥石堵住地洞,避免了被擒拿的下场,然而转眼之间,地洞之中被灌了水,再在地洞之中呆下去,他不是被越来越稀薄的空气给憋死,就是被即将灌满的水给淹死。
在无可奈何之中,肖河只能果断地向上挖掘,从洞里钻到了地面,出来之处,尚在相府之范围内,周围布置着亭台曲榭,花团锦簇,是一处花园,好在周围没有人,所以谁也没有发现肖河。
肖河用土石将挖开的坑稍微填了填,抖去身上的泥土,轻手轻脚地寻找关押沉萍的地方,要是知道关押之处,他还是可以想办法救他出去,因为他拥有挖洞的手段。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他的双手,除非地面变成钢板。
作为一个鼠摸狗偷之人,肖河走路没有声音,没人发现他,而他却发现了沉萍所关押的地方,还是在地下牢房,但是里面看守人员众多,他无法进去,便在外面等着,打算等到天黑再挖洞进去,将沉萍救出。
后来,常莱出来了,但是,留了许多人在地牢看守,肖河再能挖洞,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营救沉萍,只能暂时放弃这一计划,便暗中未遂常莱,来到书房,并在窗外偷听。
当听到沉萍所诬陷张麟的供词,肖河心里非常气愤,决定不暂时不救他了,让他吃点苦头!
当听到李昭德说要将供词呈交给皇上,让张麟下地狱的言论时,肖河为张麟担心,恨不得马上飞奔到皇宫,将这一消息提前告知后者,以便早作防备。
当听到李昭德要将沉萍杀了衅旗,那种关切之情,兔死狐悲之感,攫住了他的心,好像要被拿来衅旗的是他本人似的,使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因此才惊动了常莱。
肖河装了一通猫抓老鼠的叫声,而后迅速饷娴拇盎В专找无人之处奔跑,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出相府,找到张麟,把李昭德密谋告知他!
既然李昭德要拿沉萍衅旗,那就说明眼下后者还没有生命危险,而肖河也没有办法从被严密看守的地牢之中将沉萍救出去。他觉得,张麟一定有办法,阻止沉萍被李昭德衅旗!
在府里逃奔之时,满府找人的家丁,没有人发现肖河,但是当他越过围墙跳到外面去时,被人看见了。
“肖河从东面的围墙逃了出去!”有人大声叫道。
噌~
常莱身形如同一道青色长虹,迅速划过围墙,落在外面的街上,四下一看,在一条背街小巷之中,隐约看到一个在疾奔之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