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王太守、梁中书及大名府的数十名大小官员都已经知道,八月十八是高衙内的生辰。虽然他们没有收到请柬,但这个消息就像被风吹一般,瞬间传遍了大名府所有大小官员的耳中。
原因很简单,因为旺财在八月十六的晚上来到翠云楼,预先订下一间阁子,说是要庆祝衙内爷二十四岁生辰。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来的,这个消息瞬间便传到了梁世英耳中,然后就传到梁中书耳中,再然后大名府所有的大小官员都很快知道了。
高衙内的二十四岁生辰,大家不知道的话不算事,知道了,这就是大事,特别是高太尉还在大名府,这更加是不得了的大事。
梁中书、王太守这才明白,高太尉这个时候来大名府,并不只是来与儿子中秋团聚,还为了给他庆祝生辰。
没有请柬,礼物一样要送,而且要隆重的送。
翠云楼甚至破天荒的找到了醉仙楼,破天荒的要高价请醉仙楼的厨子在八月十八客串到翠云楼掌勺,因为醉仙楼的厨子有几样拿手好菜是他们独一无二的。
这件事醉仙楼的掌柜当然不敢轻易答应,必须去问了东家才能答复。
于是高衙内八月十八生辰一事,又惊动了百姓。
自八月十七清晨起,翠云楼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高槛原本只是让旺财去翠云楼定上一桌酒宴,结果惊动了整个大名府。
八月十八,清晨,天微亮。
高府的门前便已经排起了长龙,有人手里捧着礼盒,有人手中握着拜帖,在其身后一两个壮汉挑着红布蒙住的礼品盒,等待着自己能进入高府,将礼品送掉。
其实他们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就算自己送了重礼,高太尉、高衙内也未必能记得自己是谁。但他们还是要送,万一要是记住了呢,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
这就是人性,一种想依靠别人一步登天的想法在作祟。
两名前来打开府门的禁军看到门口的人群,吓了一跳,差点立即将府门关上。还好他们看清楚这些人一个个手中捧着礼盒,或挑着礼品担,且一个个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知道并不是有人想要闯高府,而是有人前来送礼来了。
这些禁军本就是京城高太尉府上的护卫,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惯不怪。每年高衙内生辰不是排着长龙前来送礼的?现在虽然是在大名府,当然也不会例外。
来福、旺财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指挥着禁军将礼物一件件往家里搬。还得有两人负责唱名,谁送了什么礼物,礼品单上写得清楚,这得唱出来,送礼的人才会觉得有面子。
高槛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真正的看得目瞪口呆。
想想自己前世一盒康师傅便是自己的生日礼物的日子,曾几何时,居然也会有人排着队抢着给自己送礼。难怪世人都觉得当官好,当个官二代更好,看来一点都没错。
礼物堆积成山,高槛抱拳还礼,虽然前来送礼的十个有十一个不认识,但起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自己可是出身名门,堂堂的高衙内,自然不能给高太尉丢脸。
其实这些送礼的也有相当一部分不认识高槛,甚至见都没有见过。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就因为他是高衙内,便莫名其妙的想来拍马屁,虽然拍完之后一拍两散,或许谁也不记得谁,但还是乐此不疲。
高槛已经麻木,脸上的笑已经僵硬,仿似是刻上去的。好在门口的人逐渐的少了,终于只剩下了最后几个。
这几个才真正是大名府的重要人物。
梁中书在前,王太守紧随,然后就是李成、闻达;梁世英、梁国轩父子,甚至连王守中也来了。
这些人送完礼物,自然要去拜见高俅。
高槛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清净了。
“大名府卢员外率随从燕青,前来给衙内爷拜寿,礼:金一百、银二千、锦缎十匹,玉照狮子一对……”
高槛正待转身回去找个地方坐坐,站了小半天,早就双腿发麻了。不料尚未转身,耳边又传来唱名声。他惊喜的看向门口,果然只见卢俊义、燕青二人大步进来。在他们身后,几名小厮挑着礼品担,正在交给几名禁军。
高槛赶紧率旺财、来福迎上,卢俊义远远的抱拳上前,“哈哈”笑道:“卢某来迟,衙内莫怪!若不是翠云楼去醉仙楼借用厨子,卢某尚不知今日是衙内生辰,险些失了礼数。”
高槛说道:“员外客气,不过就是一个生辰,我本不想惊动大家,不想我这小厮嘴快,到底还是给说了出去。累得卢员外亲自前来一趟,又送来如此厚礼,让我实在愧不敢当。”
卢俊义笑道“衙内为何与我如此见外?月前我去沧州看望恩师,恩师无意问起衙内,我才知道,原来衙内曾经救过恩师一命。恩师再三嘱托,让我务必代他好好感谢衙内。这区区薄礼,就算是我感谢衙内当日对恩师的救命之恩了。”
高槛说道:“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不知周老爷子可还安好?他对我也有授艺之恩,当日若不是他,我如何打得过王守中所带的打手。”
卢俊义说道:“看来你我果真有缘,你与小乙共同惩恶,又与我恩师结缘,以后衙内若是有用得着卢某的地方,只管吩咐。”
高槛笑道:“前些日子在白马镇,小乙兄弟可算是帮了我大忙,将卖给祝家庄的几十匹马转给了我,我还没来得及登门感谢呢。”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