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槛见自己果然猜中,又问道:“那书信是何人写来?”
陈文昭说道:“若是一般人,本府自然不会理会。可……可这人位高权重,本府实在开罪不起啊……”
高槛见他吞吞吐吐,显然心存顾忌。可见写来书信之人的确让他畏惧,恐说出来给自己惹来无妄之灾。
想想也是,他努力一辈子,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若因为几句话而葬送了自己前程,的确无法接受。
高槛说道:“让我来猜猜,写下书信之人是不是在京城为官?”
陈文昭轻轻点头,高槛又问道:“大人既然说他位高权重,起码是二品大员以上。”
陈文昭再次轻轻点头,鲁智深不耐的说道:“坐在你面前的便是殿帅府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陈文昭双眼圆瞪,诧然道:“高衙内?”
高槛点头说道:“我就是高衙内,家父殿帅府太尉高俅。”
陈文昭脸上神情复杂,惊讶、害怕、尴尬等各种表情掺杂在一起,手中茶杯微微颤抖,好像身不由己的缓缓站了起来。
高槛看着他脸上的复杂表情,问道:“大人怎么了?可是不相信我的身份?”
陈文昭鬓角沁出汗珠,良久才颓然坐下,说道:“罢了、罢了!若是我命该如此,也只能认了……”
这一句话说得三人一头雾水,不知是什么意思。
陈文昭嘴唇哆嗦,仿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才说道:“那封书信……便是高太尉亲笔……”
这下轮到高槛、鲁智深、杨志面面相觑了。
高槛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居然牵扯到了高俅。
但陈文昭显然不可能说假话,高俅想要保护一个地方官员,原因很简单,便是利益纠结。
鲁智深一拍自己光头,说道:“嗨呀,这就好办了,既然是高太尉的书信,你还担心作甚?”
高槛未免尴尬,查来查去查到自己老子头上去了,虽然是便宜老子,那也是老子不是?
陈文昭说道:“高太尉既然要保下周文炳,本府岂敢不答应,所以……”
高槛说道:“此事以后再说,还有一事,我要请大人帮忙。”
陈文昭说道:“衙内只管吩咐,只要本府能做到,绝不推诿。”
知道眼前之人是高衙内后,陈文昭知道这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物。好在开始在公堂上并未作出过分之举,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高槛说道:“周文炳将武松解押至东平府,不知大人会如何判决?”
陈文昭闻言一声轻叹,说道:“武松在阳谷县杀死两条人命,案情重大,按律当斩。但本府念他一身本领,且杀死潘金莲、西门庆事出有因,有心保他一条性命。但本府又担心若周文炳知晓我轻判武松,又去上面告本府,正在为难……”
高槛说道:“大人不知,我与武松有些交情,此次前来东平府,也是想保他一条性命。”
陈文昭说道:“衙内想保其性命,那是再好不过,要不如此一位英雄就此陨落,实在可惜。”
高槛说道:“大人便将武松发配大名府白马镇军营,签署公文,我便将他带回,如何?”
陈文昭不无担忧的说道:“衙内有所不知,周文炳差人将武松解押至府衙时,曾说武松连杀两条人命,轻饶不得。周文炳与西门庆一直较好,两人素有勾结,如今西门庆死在武松手中,周文炳自然记恨在心。若是就如此将武松放了,恐怕他知晓后不肯罢休。”
高槛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我今日便在此写下书信一封,寄给我父亲大人,将事情原委说清楚。我可以保证,周文炳就算想告你,他也找不到门!而且,我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陈文昭闻言,心中巨石放下。高俅对他的螟蛉义子之宠溺,几乎无人不知。身为知府的他又岂能不知道?
有高槛的这句话,他心中再无担忧,不仅去了威胁,从此还攀上了高俅这个高枝,自己前程更加稳若泰山了。
于是他点头道:“如此本府就放心了,本府这就准备公文,将武松刺配白马镇。”
高槛一愣:刺配?那不是要在脸上纹字?
“大人,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衙内请说!”
“武松入我军营,以后定有重用。我大宋将军出征,若脸上顶着金印,有损我军威。所以我觉得,刺字就免了,直接发配便是,你看如何?”
陈文昭自然答应,命人准备笔墨纸砚,写下发配公文。杨志代笔写下一封家书:将高槛要保下武松,与东平府知府陈文昭无关。阳谷县知县打着高太尉旗号,横行无忌,对高太尉声誉影响恶劣,不可轻饶等等说辞写明,立即交付一名府兵校尉,快马加鞭送往东京。
做完这一切,陈文昭立即命人将武松释放,带来府衙与高槛相见。
武松重获自由,在府衙见到高槛。陈文昭说明情况,武松这才知道高槛不远几百里前来,就是为了将自己救出,心中感激,当即纳头便拜。
此时,已经天近黄昏,陈文昭在仙鹤酒楼设宴,款待高槛等人。高槛也不客气,当晚便在驿馆住下,次日清晨,陈文昭命人备下一匹好马给武松,四人四骑辞别陈文昭,往白马镇而去。
出了东平府,鲁智深十分高兴,对武松说道:“初见兄弟,便知道兄弟英雄了得,正在后悔不曾结识,没想到高统制早就想要让兄弟来军营……”
武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