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洛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洁白的金属板。
他下意识地再次眨了眨眼,笑容依旧,还有几滴鲜血顺着这人的眼角流过。
欧洛斯不可抑制地继续眨眼,他眼中的画面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切换着,而那张笑容满面的人脸却像是定格动画一般描绘了那几滴鲜血的流动和溅落。
最后,他不敢再眨眼了,而是从另一个喉咙里迸发出了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尖叫。
尖叫声很快就引来了那位他原本觉得多余和滑稽的宿舍管理员,并且成功地把他从那个笑容里解救了出来。
那个笑容最终被移去了另一件寝室。
此后几天,这栋精致小楼里多了一些或高或低或愤怒或惊惧的尖叫、尖叫、和尖叫。
尖叫的脚步与那个笑容的移动轨迹完美重合,最终停留在了一间特批的单人寝室里。
欧洛斯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红肿干涩的眼睛。
他最近好像患上了眨眼恐惧症,也对睡梦有了一些无法言说的情感。
而当他终于等待了三个小时接通了游戏的客服电话,并向那位每个音节都透露着疲惫的接线员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后,那位接线员就无力地打断了他,并且表示一定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欧洛斯觉得,这种眨眼恐惧症恐怕是一种大规模传染病,病原体就是那位名叫尼古拉斯的疯子。
而后续游戏公司的解决方案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眨眼恐惧症和随之而来的紧张焦虑:他们给上下线操作增加了一点消磨时间和舒缓身心的仪式感。
但是那副笑容始终都隐藏在他的视网膜上,无时无刻不在流着几滴红到刺眼的鲜血。
后来,他听说那个人早早地离开了圣堂学院,似乎是跑到了精灵族和矮人族的领地,还曾经带着两个奇怪的人回来,之后没几天又带着另外两个人离开,据说此后就一直盘踞在了那座混乱的厄舍城。
欧洛斯还听说他组建了一个佣兵团,也打听到了那个佣兵团的名字和徽章样式,并且打定主意远离任何佩戴那枚徽章的任何生物。
但是今时今日,很不巧,他竟然真的见到了那枚徽章,又从那个人兜帽下露出的眸色和若隐若现的尖耳发现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的那个笑容。
鲜血依然在滴落。
欧洛斯转身就跑,但是年年的箭已经追上了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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