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璃洛。我要让他死。”昊极微微倾身贴近在锦菡的耳边，唇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而且，我还要看着你亲手，杀了他。”
“你！”锦菡大怒。
“去动手吧，璃洛。”昊极的眼中有冷光连连闪烁，脸上却依旧还带着悠然的轻笑。他抬起手轻轻地将朱钗簪到了锦菡的发间，淡笑道：“师门血仇都不足以让你杀了他，那么，若是二选一呢？”
锦菡身子一抖，脸色一阵发白。
昊极将朱钗端端正正地簪到锦菡的发髻上，白净的手自钗尾的吊坠上轻柔拂过使之发出清脆的声响，后退开一步歪头好似是在欣赏锦菡戴上这朱钗的模样一般，轻柔吐出口的话却是冰冷如刀一般，“你不杀他，我便杀了你师姐。我说到做到哦，璃洛。”
锦菡禁不住全身发抖，大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昊极，仿佛是自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一般，咬牙切齿地唤道：“昊，极！”
“嗯？”昊极若无其事地轻笑起来，“我倒好奇了，璃洛，你这般生气做什么？一个是仇人，一个是师姐，有这么难选么？你杀了他原本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不是么？”
锦菡默然不言，只是胸腔剧烈起伏着，发出了愤怒至极的喘息声。
昊极转头扫了一眼混战中暗泽熠大杀四方的模样，眸色微冷地回头看向锦菡，轻声道：“二选一，璃洛，你到底要怎么选？”
一旁众天兵天将与暗泽熠、花仙们的激战搅动起狂风呼啸，在拂起锦菡的衣袂和发丝翻飞的同时，也将那朱钗长长的吊坠晃动得叮当作响，声音清脆悦耳。
锦菡缓缓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抚在朱钗上，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想起百年前那个血腥的日子，想起善元宗被毁的山门、门中尸横遍野，想起暗泽熠是如何地，将剑深深刺入了玄胜真人的胸膛……
片刻后，锦菡睁开眼睛显露出也不知是恨、是怒、是痛苦还是不甘的复杂情绪，身形一动间突然化为一道若隐若现的淡金色光芒，消失在了原地。
锦菡离开时拂起的风将昊极散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尽数拂到脑后，他的双眼微微一合，随即很快便又睁开，眼中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转身看向了锦菡离开的方向。
锦菡迅速飞向战场的时候，暗泽熠已再一次将所有的天兵天将尽数震飞，重获了自由立即便飞起来，正想要寻找锦菡时恰好看到锦菡在向他飞来，脸上不由现出了一丝喜色。
然而锦菡转眼便飞到他的面前，在他大张开手臂迎向她的时候，却见她苍白的脸上有冰冷而又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
紧接着他便只觉胸膛突然刺痛，凝固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在有无数天兵天将被震飞向四面八方的背景下，锦菡和暗泽熠的身影相对悬停在空中，暗泽熠满脸惊愕和不可置信地缓缓低下头看向锦菡握在手中的、深深刺入他胸膛的尖锐木刺，轻轻张开口，低声道：“丫头……为何？”
锦菡的双唇颤抖得厉害，说出的话便也颤抖了几分，“你是我的仇人，我杀了你……不应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