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林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那好吧,”崔斌终于点头。
他朝林言勾勾手指。
林言立马拖着凳子凑到跟前。
崔斌贴着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林言眼睛一亮,拍了崔斌肩膀一把。
“真有你的。”
他跳起来,三两步跑到门边,打开门就冲。
林敏正要出门,被他险些带倒。
“三姑再见,”林言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这孩子,顾前不顾后的,”林敏嗔了句,想想又回来。
“斌斌,你不是跟他干什么了吧?”
“什么啊,”林斌正在做习题,听到林敏问话,一脸诧异。
“没事,”林敏不想跟林捷一家扯上关系,更不希望儿子沾上。
见儿子如此,她及时收住话头。
听到门重重合上,崔斌重又低下头,做练习册。
这边,林言一路跑回自己家里。
他心情极好的摊开个大字,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事实施开来。
而被盘算的林苗正沿着热闹的长街转悠。
走了差不多两圈,她进了一家十分朴素的小馆。
“你要来点什么?”
才刚进门,就有十七八岁的女孩过来,笑呵呵的问。
林苗极快的睃了圈屋子。
这间店门面不大,桌子也不多,只四张的样子。
墙上挂着十来个木牌,上面写着面的种类。
一旁有个窗口,从那里能看到制作面条的过程。
女孩见她盯着那窗口,歪头笑了。
“新鲜吧?”
“这是为了让你们吃得放心。”
林苗点头。
这个方法在之后很普遍,但在当下,却是少见的。
她坐到靠近窗户的桌边,指了最便宜的阳春面。
“就给我来这儿吧。”
“好嘞,”女孩把名字记了,朝窗户喊了嗓子。
又道:“你还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我家师傅最最拿手的。”
林苗浅浅的笑。
阳春面,看着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首先,面要弹韧爽滑,其次是配料,这个看似简单,实则要透着鲜。
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汤了。
汤要清而不油,味要鲜而不口干,这才是上品。
当然,能做出来的,非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不能。
当年,她为了讨好顾泽,花了不知在这上头花了多少功夫。
最后,才求得一位专以做面出名的老师傅传授些许经验。
差不都七八分钟,窗户从里面拉开,一碗上尖的面从里面推出来。
女孩把面端到林苗跟前,笑眯眯道:“尝尝。”
林苗夹了点上面撒着的海米。
入口一尝,软硬倒还适中,就是肉有些散了,味道也差了点。
她夹了点面,咬了两根,韧性不错。
又尝口汤。
没等咽下,就放下筷子。
“怎么了?”
女孩没等说完,林苗就道:“介意我用下你们的厨房吗?”
女孩讶异。
窗口后,一四十左右的男人听了,探出脑袋。
身为厨师,最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厨房。
这里就是他们施展所长的战场,等闲不允人染指。
“你这是?”
女孩知晓自家老爸毛病,当下吭哧起来。
“是这样,我觉得你家的面有点不足,只是光说,我觉得表达不够清楚,”她笑了笑。
“当然,要是觉得是我多事,那就算了。”
她耸耸肩,重又拿起筷子。
女孩转头看窗户。
男人拧着眉毛,很不高兴,他解了围裙,示意女孩。
“这位顾客,我们的宗旨是让你满意,既然你觉得有问题,那就请你受累,多多指正,”女孩笑吟吟的向一旁的门示意。
心里则在想,这女孩看着年纪比自己还小,她爸可是做了快二十年的面点师傅,难道还不如她?
林苗怎会瞧不出她的笃定?
她直接过去,推开门。
正准备出来的男人跟她走了个对脸。
男人赶忙退后两步,“门后有围裙。”
林苗把门带上,套上头套和围裙。
又洗了两遍手,问:“海米在哪儿?”
男人转身,拿了半包干海米出来。
海米颜色有些暗,显然是陈年的。
林苗拿出一个,尝了尝。
味道差了点,但也不是很多,起码没有那股怪味。
她抓了把海米,放到碗里。
倒了点水,轻轻揉搓几下,把水篦干。
接着又倒了点凉白开。
“接下来就是关键。”
她来到灶台边,打开煤气炉,点火,倒香油,放葱段姜片。
炸香,捞出。
眼瞧她如此,男人撇了下嘴。
说得好像很高深,其实做得跟他几乎一样。
林苗捞出虾米,以绵软的毛巾吸干水分,放入,清炒即出。
“这回你再试试,”林苗摘了口罩。
男人瞥她一眼,重新下面,浇汤,撒虾米碎。
他拿下口罩,以筷子压了压面,让虾米和汤汁融合,才夹在面里,一道送到嘴里。
咬了两下,他顿住。
这虾米表皮微焦,带着香油的香和虾的鲜。
虾肉过水时间刚刚好。
入口弹韧,软硬刚好。
再咬几下,虾肉里蕴涵的汁水便会溢出,混入面条之中,将汤汁里的鲜香提到最大化。
同样的面,同样的汤。
唯有佐餐配色的虾略微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