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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
南烟蓦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说什么?!
他问,自己是谁……
他不认识自己了?
难道他真的——如之前秦若澜所说,曾经前尘尽忘,将一切发生过的事情都忘记——而此刻,也是如此?
虽然这一路行来,心里一直有这样的担心,却没想到这样的担心竟然真的变成了事实。
南烟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眼前这个男人,曾经与自己耳鬓厮磨,让自己魂萦梦牵,可现在,他却把自己忘了。
祝烽低头看着她,看到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刚刚还露出了一点欣喜的神情,但此刻,因为听到这句话,又一瞬间变得煞白。
好像,自己问了一句多不可思议的话。
难不成她认为自己应该认识她?
祝烽说道:“是我与那老船工一同出海,将你从海上救起,但我们都不知道你是谁,从何而来。现在你该说了吧。”
“……”
南烟几乎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是他。
这两天,那老船工和老妇人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不停说着的“贵人”,原来竟真的就是他。
他将自己从海上救起的。
可是,他却失去了记忆,将自己也忘了。
这种复杂又难受的情绪,一时间将南烟缠绕起来,竟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所以那一天,他突然对自己动手的那一天之后,他真的失忆了。
还是说,在对自己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记得了?
各种念头,各种猜测,都像是潮水翻涌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涌动着,心痛,心酸,各种情绪也在不断的翻涌。
而在这些复杂情绪的纠缠下,南烟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一个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念头。
所以,你洗手做羹汤,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
这样一想,南烟的心里突然有一点不高兴。
要知道,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没有为自己洗手作羹汤过,可现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他就为“她”这么做了。
虽然,那个“她”也是自己,但这种微妙的不同,也让南烟的心里有了一点微妙的“生气”。
但,她还是立刻将这一点气恼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她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向祝烽:“啊……”
若你已经将我都忘了,那你还记得什么呢?
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她急切的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发空,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她急的眼角都有些发红了,祝烽微微蹙眉:“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啊……”
“或者,”祝烽不抱希望的说道:“你会写字吗?”
“啊!”
南烟的眼睛一亮——对呀,写字自己虽然不能说话,但还可以写字。
刚刚真的是太心急,竟把这个都忘了。
但转头一看,这屋子里空荡荡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笔墨纸砚类的东西。
南烟原本就着急,这个时候索性一把抓过祝烽的手,将他的手掌抓开,用指尖在他宽大的掌心中,一笔一画的写着。
“你——是——谁。”
祝烽根据她画的笔画,一字一字的念出来。
写完这几个字,南烟就急切的抬头看他。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而祝烽会到这几个字,眉心却是微微的一蹙。
他本能的说道:“我是谁,不用你过问。”
“……”
南烟被他的话一堵。
看来,不管有没有失忆,脾性还是没变。
可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还记得什么事?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应该算是宁王的地盘,他危险啊!
南烟只觉得头大,又将他的手拉过来,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下三个字。
有——危——险。
祝烽的眉头一皱:“有危险?”
“嗯。”
“无妨,”他淡淡的说道,自己对周遭的一切并非完全不明白,而且,圣驾还在来这里的路上。
他沉声道:“若澜他们应该快过来了。”
南烟的心一沉。
若澜,秦若澜?!
听到这个名字,就像是心头扎的那一根刺又被狠狠的戳了一下,只感觉胸中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的瞪大眼睛看向他。
“啊——”
为什么你连我都忘了,却还记得秦若澜?
对了,之前在我被宁王劫走的时候你还册封了她?
所以,你是什么都忘了,却独独没有忘记她,是吗?
想到这里,南烟的手微微的一颤,原本拉着他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祝烽低头看着她,一时不解。
她刚才,明明那么急切,为什么现在脸上又露出了这么难过的神情,自己也没说什么,但她,却好像痛得很厉害的样子?
他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了?”
“……”
南烟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就算能说得出来,她也无话可说。
所以,这就是你最真实的一面?
把自己忘了,把什么都忘了,就不会忘记秦若澜,甚至在这个时候,你心心念念的,还是她?
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这样救下我,又算什么呢?
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