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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秦若澜的双手环住了祝烽劲瘦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轻轻的摩挲着,泪水从她的眼角不断的汩汩滑落,不一会儿,就浸湿了祝烽的衣襟。
一股温热的湿意,浸染到了他的胸膛上。
祝烽有些不知所措,刚刚那一瞬间,在看到秦若澜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惘然。
不是因为太久未见的,而此刻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惊诧。
而是——
他猛然想起来,自己的心里,原来还有秦若澜。
奇怪,之前在皇城当中,因为前尘忘尽,他对任何人都带着戒备提防的心情,只有她,只有她能亲近自己。因为所有的人都是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有秦若澜,是他自己去找到的。
所以,他也只在心里亲近她。
可是离开了御驾,独自进入到长清城这么多天,他竟然差一点就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怎么回事呢?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又有些愧疚,尤其看到她急切的扑到自己的怀里,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大概也能想到这些日子她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和煎熬,而自己,竟然在这些时日里,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祝烽沉沉的叹了口气:“若澜……”
“皇上!”
听到祝烽低沉的声音喊出自己的名字,秦若澜更是泪如雨下,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哽咽着说道:“皇上,妾总算找到你了。”
“……”
“这些日子见不到你,妾心如刀绞。”
“……”
“皇上,今后不要再这样丢下妾了。”
听了她的这些话,祝烽的心里更有些愧疚。
他长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瘦弱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以示安慰,柔声说道:“好了,没事了。”
“……”
“先别哭了。”
听了他的安慰,秦若澜总算勉强止住了哭泣,但眼中仍然闪烁着泪光,眼角微微发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梨花带雨,更加我见犹怜。
祝烽伸手,用大拇指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然后说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妾——”
秦若澜刚要说什么,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一下子落到了祝烽身后,那个呆立在夜色中的熟悉的身影上。
“你,你是——”
“……”
南烟直到这个时候,仿佛才回过魂。
刚刚那一刻,看到他们两相拥在一起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咽喉的伤恶化了——想来也不可能,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但,她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
傻傻的张开嘴,想要帮助自己呼吸。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上天给人一张嘴,一条喉咙,是有用的。
不仅需要说话,在受到剧痛的时候,人需要呼喊,需要大叫,才能释放心里的伤痛。
可是刚刚,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痛,都被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所以这个时候,心有些不负重荷。
她下意识的伸手,按在了胸前,那个疼得厉害的地方……
这时,祝烽也回过头来看着她。
不知为什么,虽然南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甚至一步都没有往前走,就只是站在那里,可看着她的身影,那细瘦的轮廓,他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
胸口,有一点隐隐的作痛。
而耳边,已经响起了秦若澜的声音:“你,你是——”
他的心蓦地一跳:“你认识她?”
“……”
秦若澜的呼吸也窒住了。
看他们的样子,刚刚甚至好像是牵着手走过来的,应该不止相处一天,可是,祝烽却这样问,显然,是不知道司南烟的身份。
而司南烟,竟然也没有告诉他吗?
她的脑子里一乱,祝烽问道:“你知道她是谁?”
“我——”
就在这时,旁边的街道上又走来了一群人,轻声说道:“秦娘子!”
“啊,是皇——”
那些人一阵混乱,祝烽抬头一看,这一群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虽然都换上了普通的衣裳,但从形貌来看,加上他们是秦若澜带来的,应该是这一次陪伴御驾来胶东的人。
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祝烽抬起手,示意他们噤声。
虽然现在天已经黑了,因为白天宁王让巡抚衙门的人发出了那些讨伐檄文,城中的老百姓大概也知道要出大事,晚上几乎都不怎么上街,所以路上的行人很少,可是如果他们一开口,难免还是会有人知道。
其实现在,已经有一些人注意到他们这一大群人了。
祝烽沉声道:“先找个地方落脚。”
原本是想要去宁王府那边看看情况,如果有机会,他想要潜入找到闻夜,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既然遇到了秦若澜,而且她还带了一批人马进城,不知道叶诤和皇后那边又是什么情况,先把眼前的情势弄清楚了再说。
于是,便转身要走。
但刚走一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站得还有一些距离的南烟——刚刚刚,明明他们两个人是并肩站在一起的,可不知为什么,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南烟好像离他就有些远了。
他说道:“先走。”
“……”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现在不是“争风吃醋”,或者闹任何情绪的时候,只是,刚刚全身痛得太厉害,这个时候,她有些发虚。
竟然没有力气迈出一步。
祝烽道:“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