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烟还高兴的说道:“你是去哪里调来了这么多的士兵?是北平吗?”
黎不伤低头:“不是。”
“那是哪里?”
就在南烟问他的时候,突然看到他的身后走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定国公吴应求!
南烟顿时愣住了。
火光照耀下,吴应求苍白的头发在风中微微的飘扬着,有一点蒲公英随时都会飞散的感觉,看上去更苍老了一些,可是当他走进,那双眼睛仍然矍铄有神,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双老人的眼睛。
走上前来,颤颤巍巍的对着祝烽跪拜下去。
“老臣,拜见皇上。”
祝烽一抬手:“国公请起。”
“谢皇上。”
身后跟着他的儿子吴定,起身之后,也立刻将老父亲扶起来。两人又对着南烟行了个礼:“拜见贵妃娘娘。”
南烟神情凝重的看着他们,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祝烽说道:“国公辛苦了。”
吴应求弓着腰背,沉声说道:“老臣护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哎,国公护驾有功,何罪之有呢。”
“谢皇上。”
南烟站在一旁,沉默着不语。
此时,祝烽看着吴应求苍白的头发,又说道:“不过,领兵之事,交给令郎就行了,国公这么大的年纪,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吴应求咳嗽了两声,更显得孱弱,却坚持的说道:“不行,他不行。”
“……”
“这一次是为了护驾,事关皇上的安危,老臣如何能不亲自前来呢。”
“……”
“再说,宁王狼子野心,老臣实在是不放心。”
祝烽勾了勾唇角:“国公辛苦了。”
“不敢。”
祝烽又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下,战场还在打扫,而那些惊惶未定的老百姓已经重新回到城门口,正准备往里走。
祝烽便说道:“天寒地冻,国公长途跋涉而来,也一定很累了吧。”
“不敢言累。”
“就先去别苑休息,等到这里清扫完毕,朕再与国公详谈。”
“是,老臣告退。”
吴应求行了个礼,慢慢吞吞的转过身去,吴定扶着他走了。
等到他们两父子都下了城楼,祝烽才又看向了黎不伤,口气比之前又缓和了一点:“你做得很好。”
黎不伤低着头。
“不过,”祝烽看着茫茫夜色,说道:“朕算了路程,你们赶到的时间,比朕心里的估算,晚了半日。”
南烟转头看了他一眼。
黎不伤仍旧低着头,说道:“原本时间是正好的。但是,因为国公坚持要与微臣一同前来,他的年纪大了,在路上受不得颠簸,手下的人就放慢了速度。”
“哦……”
祝烽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沉默了一会儿,又走到靠内的城墙一边,看着下面,吴定已经扶着吴应求颤颤巍巍的走下去,正有马车在下面接应,他慢慢吞吞的上去之后,马车便在拥挤的人群中朝前驶去。
祝烽笑了笑:“国公倒是——忠心可嘉。”
黎不伤没有说话。
而这个时候,南烟完全明白了过来。
原来,祝烽没有去北平调兵,而是让黎不伤去河南找定国公要兵了。
的确,相比之下,从这里去找定国公调兵,要比回北平调兵快得多;而且,回北平调兵,各级官员都会知道,到那个时候,事情就会闹大,只怕更给一些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祝烽的确是做了深思熟虑,才会这样决定的。
所以,他才会在这两天里,一直看着那张地图,原来是在算许世风和吴应求的脚程。
而吴应求,只是从河南那边赶过来,应该会比许世风先赶到长清城,将那里拿下之后,再日夜兼程的赶回到鹤城这里脚程要快。
可是,他们却是几乎同时赶到的。
吴应求慢了一些。
但幸好,也不算太迟。
可以说,是来得——刚刚好,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正还在凝神想着什么,突然听见旁边嘶嘶的声音,转头一看,是南烟微微的缩着脖子。
之前战事激烈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切尘埃落定,站在城头凛冽的风中,就感觉到手脚已经被吹得冰凉了。
一看到她这样,黎不伤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一步。
可是,就在他的脚步刚要抬起的时候,祝烽一伸手,将这个脸色有些苍白小女子揽入怀中。
“冷了?”
“呃——”
是很冷,而被他抱在怀里,那种熟悉的体温熨帖上来,倒是让她不那么冷了,可是,大庭广众的,他也太不避讳了。
南烟不由得红了脸。
下意识的要挣开,祝烽的手却更用了一点力,将她扣在怀中,不准动弹。
“皇上……”
“走吧,咱们先下去。”
“哎。”
两个人便一起往下走去。
黎不伤看着他们的背影,沉默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走下城楼,看到那些惊魂未定的老百姓在军队的护送下,重新入城,一个个腿软脚软,痛哭流涕,显然是被之前发生的事吓坏了。
就在这时,那些士兵押着几个人,从人群当中走出来。
南烟一愣:“这是——”
祝烽沉沉的道:“他们,是宁王安排在城中的,之前,老百姓之所以一直闹着要出城,虽然也是他们自己所想,但更多是,是有这群人在里面煽风点火。”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