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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祝烽惊愕的神情,秦若澜自己也咬了一下下唇。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还没有人告诉祝烽。
事实上,她也宁愿自己不要告诉祝烽,这样一来,前尘尽忘的他也就彻底的忘记了他们两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段悲剧,那一段痛苦的回忆,原本就应该消散如云烟。
可现在,她却按捺不住自己。
一想到祝烽即使失忆了,仍旧对司南烟念念不忘,或者说,不是念念不忘,而是又一次的爱上了她,她就心如刀割。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明明,他过去爱的是自己,为什么司南烟一出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难道一个男人移情别恋,就这么彻底吗?
而自己,却还一直保留着对他的感情,最初的感情,留在最初的地方,他又怎么能这样抽身离开。
在看到秦若澜痛不欲生,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祝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刚刚那句话,好像一把刀,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上前一步:“你说清楚,你的儿子,什么儿子?!”
泪珠终于抑制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从眼眶中滚落下来,秦若澜泪水连连的抬起头来望向他,凄然道:“什么儿子,还能是什么儿子?”
“……”
“我和你的儿子,我们唯一的儿子。”
“……”
“也是你,唯一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忍受不住,捂着脸转身走了。
祝烽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前方,都没有反应过来。
脑海里只不断的回响着她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我和你的儿子,我们唯一的儿子。”
“也是你,唯一的儿子!”
……
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当然知道,醒来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告诉了他,魏王祝成轩,是他祝烽唯一的儿子。
虽然,他感觉得到,这个孩子并不太亲近自己,甚至有一点害怕自己,可是父子天性,第一眼看到他,他似乎就有一种父亲的本能,认定了这个儿子。
而他,也叫许妙音母后,并没有再说,他有别的母亲。
所以,他也就认定了这个事实。
可现在,秦若澜突然站出来,告诉自己,那是她的儿子!
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叶诤从另一边走过来,禀报道:“皇上,长清城那边发回消息,还望皇上继续派兵……”
祝烽抬头看了他一眼。
叶诤被这一眼看得愣了一下,道:“皇上,怎么了?”
“……”
这一瞬间,祝烽也是心念转动。
似乎所有的人对魏王的事,都采取了缄口不言和默认的态度,似乎这件事的隐情,还很多,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还没有处理完的叛军,这件事,的确不算是最要紧的。
于是淡淡道:“没事。说吧,前方还有什么事。”
叶诤立刻继续禀报。
两人往前方走去。
而另一边,一个小宫女匆匆的走到了益寿堂外,跟正好往里面送东西的大宫女淳儿说了两句话,淳儿一听,立刻走进去,向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的皇后禀报了。
“哦……?”
许妙音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心微微一蹙:“秦娘子她,自己跑去跟皇上说了?”
“是,他们在园中偷听到的,立刻就来禀报皇后了。”
“……”
许妙音沉默了一会儿,道:“先看赏吧。”
“是。”
淳儿转身出去。
碧荷站在她的身后,一边梳理她的头发,一边说道:“这个秦娘子,可真没规矩!”
许妙音没有说话,连眼中也明显的多了一份阴郁。
这件事,其实并不算什么秘密。
宫中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只是不宣之于口,这一次祝烽前尘尽忘,她也并没有真的打算一直隐瞒,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大小风波,她是个很清醒的人,纸包不住火这种真理,她看得很透。
可是——
一层窗户纸,该捅破是一回事。
谁捅破,又是另一回事。
这桩事若是由她这个当皇后的来说,自己落个公正持平,秦若澜落个委屈,两个人都算得利。
但偏偏,秦若澜要自己说。
于是,自己就成了隐瞒不报,而秦若澜——
许妙音冷笑了一声:“这个后宫,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碧荷老早就看不惯秦若澜,这个时候又趁机说道:“娘娘对一些人,也太宽容了些。”
许妙音的气息一沉。<
整整一天的时间,鹤城终于从叛军的包围当中脱困,一切算是恢复平静,城中的百姓兴高采烈,气氛好得不得了。
可是,金楼别苑中,却反倒迷漫着一种不太愉悦的气息。
祝烽一直在书房那边忙碌。
南烟也并没有带着心平出来走动,只是留在房中休息。
皇后,更是一整天都没露面。
而秦若澜,在跟祝烽说了那些话之后,哭着回到玉兰堂,她的心中也后悔不已,可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可言。
泪水,更是连同这些年的委屈,止都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她哭着睡了过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暮黄昏。
一只手臂枕在脸下面,衣衫都被泪水濡|湿了。
她抽泣着,伸手擦了擦还湿润的眼角,正要起身往外走,想着今天是皇帝设下家宴,宴请老国舅派来的人,她正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