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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边露出了第一缕晨光。
北平城门刚刚打开,就已经有人排着队准备出城了。
平时,这么早的时候城门口是不会太拥挤的,但是从这两天开始,城中加强的巡守,就连出城也比平时严格得多,每个人都要经过盘问,车马也要检查。
所以,早早的,城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很快太阳就出来了。
城门口被照亮,能看到排队的人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而街边的茶寮也摆了起来,坐在茶寮中喝茶的人倒是一派悠闲,谈天说地。
这时,一辆马车从大道上缓缓的驶来。
这辆马车宽大舒适,一看就知道,坐在里面的人肯定非富即贵,所以大道两边的人都纷纷退让,可是走到靠近城门的地方,这里的老百姓在排队,就实在不能退让了。
马车停了下来。
车厢里传来了一个苍老又沉稳的声音:“怎么回事?”
坐在马车前方的侍从翘首看了看前方,然后说道:“国公,是城门口在检查盘问来往的人。”
“哦?”
里面的人便不再说话了。
那侍从便从车架上跳了下来,说道:“请国公稍候,小人这就去跟他们说。”
显然,是要越过这些人,提前出城。
“哎,”车内的人却出声阻止,道:“不必心急,我们又不赶时间。”
“……”
“再说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起什么争执了。”
那侍从听了,倒是有些意外,睁大眼睛看着连帘子都没动一下的车厢。
然后说道:“是。”
于是,马车便跟着前方的队伍,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正好移动到茶寮旁边。
茶寮内,几个看起来闲散无事的人正在吹牛。
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之后,一个人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宁王已经死了。”
旁边有人道:“这,谁不知道呢?”
“那你们知不知道,是谁杀了宁王?”
“他造反,还能是谁杀的?当然是皇上下令杀的咯。”
“这你就错了,”那人一脸神秘,凑上去说道:“我告诉你们,不是皇上下令杀的,是皇上——亲手杀的!”
“什么?!”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立刻有人说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亲兄弟啊?就算造反是大罪,可皇上也不可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啊。”
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让宁王死的可不是他造反这一项罪名。你们想想,几年前,邕州边境,靖王也造反了,可现在还被关着呢,这么多年了皇上一直没杀他,为什么这一次宁王造反,刚抓起来没几天就杀了?”
众人这时也听出兴趣来了,急忙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啊——”
那人四下看了看,然后伸手在嘴边捂着,用很低,但恰巧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因为,宁王这一次造反,打的旗号就是——正统。”
“正统?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不是正统?”
“就是啊,就算皇上的皇位是——抢来的,但他也是高皇帝的儿子啊。”
那人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说道:“我听说,在皇上迁都的第一天,大祀坛祭祀的时候,宁王就提出了,皇上不是先陈皇后所生。”
“什么?!”
周围一片哗然。
大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人,那人又接着说道:“这一次宁王造反,被杀,据说也是这个原因。有消息从长清城,还有鹤城,还有朝中传出来,当今皇上不仅不是先陈皇后所生,甚至不是高——”
说到这里,茶寮的老板走过来,说道:“你们别乱说,小心砍头!”
那人冷笑了一声:“怕什么?现在这事可是人尽皆知了。”
“真的吗?”
“不信你们进城去看看,到处都在说这事。”
“这事儿是谁说的,可信吗?”
“听说就是朝中传出来的,不然,我们怎么能知道,宁王是皇上亲手所杀呢?”
那人说得绘声绘色,周围的人将信将疑,纷纷议论着。
微风轻拂,吹得车窗上的帘子不断晃动。
这时,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将帘子往下压了一下,虽然帘子压下来了,却掩不住车厢内发出了一声轻笑。
前面的队伍终于开始挪动,马车也朝前驶去。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一看到这辆马车,都意识到是有大人物来了,急忙围上前来。
“车上的人是谁?”
“下车接受检查。”
坐在车架上的侍从一听,立刻露出了怒容,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车上的人是谁吗?”
其中一个守城的士兵比较年轻,也不知轻重,直接说道:“管你是谁?我们奉命在此检查,不管是谁都要下车!”
“你——”
就在他们要争吵起来的时候,马车上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要胡闹。”
众人抬头,只见马车上的帘子被一只手撩起了一点,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正是成国公吴应求!
“国公?!”
那些守城的士兵一见是他,都惊呆了,急忙跪下:“拜见国公。”
“不必多礼。”
吴应求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要查我吗?”
那小兵也是耿直,跪在地上说道:“请国公见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