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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烽又将目光投向了简若丞。
却见简若丞也淡淡的抬起眼来,看向他。
“你凭什么呢?”
“……!”
一听到这句话,祝烽还没什么反应,而一旁的南烟已经白了脸,下意识的道:“二公子!”
而与此同时,门外那些便服跟随祝烽的锦衣卫已经勃然大怒。
“大胆!”
不管是什么人,竟然敢对皇帝这样无礼,若是平时,早就被拖出去砍头了。
他们一开口,那些辅修和学生也都围了上来:“你们要干什么?”
“什么大胆不大胆的?杀了人,还能由你们把人带走吗?”
“我们书院可由不得人撒野!”
跟随祝烽来道竹间书院的都是锦衣卫的精锐,哪怕不算上锦衣卫的身份,他们也都是身份高贵的宗室子弟,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看到这些学生和辅修冲着他们叫嚷,他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手纷纷抚上了腰间的刀剑。
“大胆,你们要造反吗?”
“什么造反不造反的,你们才是罔顾法纪!”
就在外面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南烟一咬牙,对着窗外怒道:“都给我闭嘴!”
外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锦衣卫自然是不敢忤逆贵妃的意思,而书院里的人也没想到,这么一位端庄秀丽的夫人会突然大发雷霆,也被她吓到了,全都闭上了嘴。
南烟再转过头去,气息有些微微的发颤。
她对着简若丞又道:“二公子!”
不管怎么说,祝烽是皇帝!
甚至,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随时游走在明君和暴君的交界线上的皇帝。
他可以保护自己的国土不受他国的侵害,可以严厉的惩治贪官污吏,为他们开启盛世的梦想而不断的努力,但同时,他也可能一气之下,怒斩三千。
简若丞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
尤其,这里是书院,这里有太多无辜的学生,不应该牵扯到这场斗争中来。
听到她这样叫自己,简若丞的目光闪烁了起来。
好像一个人突然胸口被扎了一针,虽然不致命,却痛得让他整个人都在抽搐。他咬了咬牙,双手紧握着茶杯,一字一字的说道:“请不要再这样叫我。”
“……”
“我说过,简家已经没有了,这里,也不再有‘简二公子’。”
“……”
南烟的呼吸一窒。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覆在了她的手上轻轻的一按,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南烟抬起头来,对上了祝烽的目光。
即使此刻,外面烈阳高照,可他的目光,却森冷如冰。
那目光看向简若丞,他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的选择?”
简若丞道:“我,也别无选择。”
“所以今天,你不会让我带走我的儿子。”
“……”
简若丞咬了咬牙,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凭什么。”
“……”
“难道,你要像之前一样,杀掉这里所有的人吗?”
南烟的掌心里,冷汗涔涔而出。
简若丞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挑衅祝烽,像是将自己的命都献祭了出来,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金陵局势已经非常的混乱,天下对祝烽的看法,也因为这些学生们的言论而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一旦祝烽真的在金陵大开杀戒,有的事,就无法挽回了!
她紧张的看着祝烽。
却见祝烽面色阴沉,但,也只是阴沉,并没有怒火中烧的意思。
甚至,他伸出手去,自己拎起了茶壶,在南烟诧异的目光注视下,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茶,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知道我是谁。”
“……”
“但,你还是敢这样挑衅我,除了你的经历之外,恐怕,也是因为有人在你背后给你撑腰吧。”
“……”
“你们这个竹间书院的背后,到底是谁。”
简若丞没有说话,但这样近距离的相对,南烟分明感觉到他的呼吸一窒。
而祝烽将一杯茶斟满了七分之后,就停了下来,慢慢的抬起头来,注视着简若丞的眼睛。
“你说,我凭什么?”
“……!”
简若丞的目光一凛。<
马车停在了一座小楼前。
车夫道:“到了。”
话音刚落,夏辅修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个地方不算城郊,只是位置有些偏,所以路上几乎也没有什么行人,但即使是这样,夏辅修站定之后,仍然非常小心的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自己。
自然是没有。
周围不要说人,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他松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了这座小楼。
这座小楼,也跟这条寂静的长街一样,门窗紧闭,里面一点声息都没有,只是这样看着,甚至觉得已经人去楼空。
可是夏辅修知道,并不是。
他走过去,伸手推了一下门,跟之前一样,大门关得很严实,夏辅修反倒松了口气,好像这样让他更放心了一样。
而他的身后,那寂静无声,连一条鬼影都没有的长街上,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却有好几双精炼的眼睛盯着他的背影,一个个静默无声。
只等着他的动作。
夏辅修推了几下门,确定大门紧闭,这才又抬起手来,在门上拍了几下。
三长两短。
很明显,是一种暗号。
顿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