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微微蹙眉,一半神智被梦境牵扯着,只能用一点力气勉强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
“唔……”
半梦半醒间,冉小玉发出了一声不安的呢喃。
若是平时,大半夜的看到有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她一定会立刻惊醒翻身起来,可这一次,是真的因为这一路上跟车伴驾太累,她还要照顾南烟,而南烟失踪的这两天,她不眠不休,连水都没喝一口,这个时候,实在是累得狠了。
即使看到了,也没有力气去反应,甚至恍惚的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在梦中,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他们的营帐里。
然后,慢慢的靠近南烟的床榻。
那个人弯下腰去,静静的看着南烟,过了许久,还伸出手,轻轻的拂去南烟脸上缠绕的乱发,轻抚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
那动作,好像在擦拭着什么。
冉小玉心里半是迷蒙,半是不安。
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可在梦中,她也不想有人这样去靠近贵妃,免得贵妃再受伤害。
于是,她咬着牙,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呢喃:“娘娘……”
“……”
“娘娘……”
她在舒服的睡去,和煎熬的醒来当中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
“娘娘!”
“呃?”
睡在一旁床榻上的南烟立刻被她惊醒,也睁开了双眼:“怎,怎么了?”
冉小玉喘息着,却愕然的发现,并没有什么高大的身影。
这个营帐里除了他们两,没有第三个人。
怎么回事?
难道刚刚自己是在做梦?
她有些疑惑的想着,南烟还看着她,问道:“小玉怎么了?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我,奴婢——”
冉小玉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刚刚奴婢好像看到有人进来,而且走到娘娘的床边,我还以为,是有坏人。”
“哦?”
南烟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
她抬头看向门口垂下的帐子,微微的摇晃着,毕竟是在野外扎营,夜晚的风也不小。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可能,是你在做梦吧。”
“……”
冉小玉没有说话,只皱着眉头。
真的是梦吗?
不过刚刚那一瞬间,她看到的那个身影非常的熟悉,好像是——
她纠结的抬头看向南烟,却又是一愣,南烟见她望着自己出神,说道:“怎么了?”
“娘娘,你——”
冉小玉轻声道:“你怎么,又落泪了?”
“……!”
南烟一怔,下意识的伸手往脸上一抹。
竟然,又是一脸的湿冷。
她顿时僵在了那里。
若是之前,她的眼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为了从祝烽那里脱身而硬挤出来的,那这一次——
又算是什么呢?
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就在梦中落泪了?
南烟看着指尖上沾染的泪,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冉小玉轻轻的说道:“娘娘,你的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有。”
“……”
“我说了,不会为别人掉泪,当然也不会难受。”
“……”
“夜深了,早点睡吧。”
说完,她躺下去,翻身对着另一边,不再说话。
冉小玉坐在床上,虽然身上盖着薄被,比起之前幕天席地,连一条毯子都没有,只能在夜风中颤抖的情况要好了不知千百倍,可此刻,她却反倒感到一阵手足冰凉。
有一种说不出的,彻骨的寒意,从心里升了起来。
南烟这一次回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虽然她也知道,皇帝伤了贵妃的心,南烟将那把几乎从不离身的短剑还给他,就是要跟过去做一个了断,但现在看来,皇帝似乎并不想了断。
反倒是南烟,她在心里,做了决定。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若真的了断,她倒宁肯南烟真的跟人“私奔”,或者离开不要回来,可她回来了,将来回到北平的皇宫里,一样要到冷宫中受苦,一样要被宁妃和惠妃他们欺凌。
她将来的日子,会如何呢?
冉小玉看着南烟侧卧着的消瘦的背影,半晌,轻叹了口气,自己也躺了下去。
而在另一边的南烟,她虽然一动不动,却并没有睡着。
一双空洞的眼睛,在晦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流光,仿佛有泪要溢出来,她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大概是因为之前太累,加上心情沉重,冉小玉睡得很沉,一直到日上三竿,睡得全身都发痛了,才慢慢的醒过来。
一醒来,就发现阳光已经投过帐子,照得里面一室通明。
起晚了。
她急忙起身,小心的叫醒了南烟:“娘娘,该起了。”
南烟睡眼惺忪的醒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这一室通明,轻声说道:“我们起晚了吗?”
“是有些晚了。”
“怎么没人来叫啊。”
“奴婢先服侍你洗漱吧。”
“嗯。”
他们两立刻起身,幸好帐篷里早就准备了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这个过程中,他们听到外面非常的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再是怎么样,也有人来回走动,忙碌的声音啊。
于是两个人整理